1966年没有年三十,因此苏醒一家人回京的第二天,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。
这天杨庆有起了个大早,打算等苏颖上班后,他也去单位瞧瞧。
毕竟过年了嘛!
怎么着也得去单位跟同事们、跟领导道声过年好不是。
再说了,年年都有福利,虽不怎么滴,但也不能便宜别人。
好歹得领回来。
没成想,刚走出屋门,还没对着寒风打哆嗦,就瞧见老阎一家人又开始在屋前摆摊。
阎解放、阎解旷哥俩磨墨的磨墨,铺纸的铺纸,一副照惯例写春联的架势。
只是今年的纸不同往日,一大张铺桌面上,压根没裁。
今年老阎变懒了?
临干活了都没裁纸?
不应该啊!
去年大伙就不大敢贴春联了,即使贴的,过了十五就主动撕了,以至于老阎压根没卖出去多少副。
差点亏本。
难道去年没长记性?
还是说,今年再去库存?
正好此时阎解成揉着眼出了门,杨庆有立马招了招手,等丫走到近前小声问道:
“什么情况解成?今年怎么又摆上了?”
“上面又没大张旗鼓的说禁止。”
阎解成打着哈欠回道:
“我爸寻思着只要有人贴,他就有的赚,所以就摆出来了。”
说话间,走进前院。
阎解成主动问道:
“解旷,纸怎么没裁?”
“爸没让裁。”
阎解旷搓着被冻僵的双手道:
“爸说千好万好,都不如邻居们说好,今年不固定尺寸了,大小邻居们说了算。”
“吆,阎老师开窍了。”
杨庆有闻言惊愕道:
“那尺寸大了肯定要贵点吧?”
“那不知道,您得问我爸。”
阎解旷随口回完,然后便打着哆嗦跑出了院。
“二哥,我去茅房,你跟爸说声哈!”
恰好此时老阎出门,闻声嘟囔道:
“兔崽子,懒驴上磨屎尿多。”
“吆,庆有起了。”
瞅见杨庆有的瞬间,阎埠贵立马变脸,挂上阎式标准假笑后,招呼道:
“今年想在春联上写什么?你是头一份,给你算便宜点儿。”
好嘛!
之前还爱搭不理的。
这一到除夕,就由邻居庆有,变成顾客庆有了。
真有你的。
得。
买吧!
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还能真天天板着脸不成。
“起了,阎老师。”
杨庆有微笑点头,然后努嘴道:
“您今年打算怎么收费?”
“嗐!那看你要多大尺寸了。”
阎埠贵拿着镇纸在桌上比划着。
“这样两毛,这样三毛,要是嫌大了,还可以小一点,两毛五,我瞅你们家门框还挺新,贴两毛五的吧!多点出来好看。”
好家伙。
生意不好,还敢涨价,也是没谁了。
杨庆有摇摇头。
“不贴春联了,您给我写俩福字吧!这么大,多少钱?”
“福字好哇!福字不犯忌讳。”
先是捧上一句,然后阎埠贵才图穷匕见。
“这么大的话,赶上两副对联了,不多收你,算五毛吧!”
“五毛?”
杨庆有跳脚道:
“外面福字一张才卖一毛钱,您这忒贵了,不行,不行。”
“什么贵了?”
端着脸盆出门的周宝庆闻声凑了过来。
“吆,老阎写春联呐!怎么了这是,我刚才听庆有吆喝贵了,难道今年涨价了?我说老阎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你不能看庆有年纪小,就变相涨价啊!那不欺负人嘛!”
“去去去,谁涨价了,我说宝庆,你可不能瞎说。”
阎埠贵比划道:
“写这么大一福字,我一张要两毛贵吗?”
“豁,不便宜。”
周宝庆震惊道:
“一福字都敢要两毛,我说老阎,你不能因为大伙不贴了,就逮着冤大头可了劲的提价啊!”
“尺寸,你看看尺寸。”
阎埠贵夸张的比划着:
“照庆有说的尺寸,我一大张纸都写不了几个福字,一毛?你真敢说,我本钱都收不回来。”
“那就一毛五。”
杨庆有回道:
“我说阎老师,福字您要是卖太贵,不贴春联的邻居可就去街上买了,我听说街上有写金字的,黄灿灿,比您这更喜庆。”
“金字?”
后赶过来的李强猛吸凉气道:
“用金子磨的墨吗?那得多贵?好看归好看,肯定没人舍得买,好家伙,这买回去贴门上,等年初一出门瞧,您猜怎么着?嘿!没了。”
周宝庆闻言笑道:
“好嘛,照强子说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