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庆有买菜回来了。”
“是啊刘哥,您这是?”
“嗐,趁着天还没黑透,我去一趟五金公司买点铁丝。”
“买铁丝干什么?你们家门窗坏了?”
“没,我见你弄的那个竹竿耙子挺好用,正好老朱家也有根杆子,我们也做一个试试。”
“那敢情好,俩杆子搂雪能快点。”
竹竿耙子,是杨庆有为了方便清理屋顶上的积雪,在前一阵专门做的。
一根四五米长的竹竿,上面打孔,用铁丝捆一块细长的薄木板,简易耙子就制作好了。
有了它,再清理房顶积雪时,就不用爬墙头上屋顶了。
站房檐下,用杆子划拉划拉就成。
这不,杨庆有进院时,阎解成正拎着杆子耙倒座房上的积雪,身后远处站着春燕。
小丫头指挥,阎解成干活。
配合的还挺有默契。
更关键的是,这次阎解成没偷懒,由西向东,先清理的杨庆有家,这会儿正清理吴守芳家。
杨庆有躲避着长出的竹竿,快步从阎解成身后穿过,然后站垂花门前笑道:
“行啊解成,知道主动找活干了。”
“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阎解成甩了甩头上的积雪,应道:
“我看雪虽然小了,但也没停的意思,就想着清一下,省的晚上睡不舒坦。”
“那倒是,就算今晚不停,明儿也不用再清了。”
杨庆有随口应了句,然后揉了把春燕的小脑袋,笑道:
“春燕,你妈呢?今儿怎么没见她?”
刘春燕小脸被冻得通红,仰着脑袋回道:
“我妈说厂里有任务,一早去厂里加班去了。”
“那挺辛苦,说没说几点回来?”
“没说。”
“要是待会还不回来,记得来家里吃火锅。”
杨庆有示意了下手里的白菜和豆腐,没等春燕回话,又转头冲阎解成说道:
“解成,你清屋顶,我扫地面,咱俩争取天黑前干完哈!”
说罢,便快步进了屋。
此时姐仨的聊天节目还没结束,烤着炉子说的正起劲。
杨庆有见状没打扰他们,应了声于莉的问好,便进了里屋。
丫庆幸刚才回来时,专门弄了一菜篮子提着,要是空手回来,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今晚的火锅还真吃不成。
两手空空,待会怎么解释里屋多出来的火锅底料和切好的牛羊肉?
丫进了里屋,把空间内早就准备好的牛羊肉和火锅底料放进菜篮子,然后出里屋跟苏颖说了声,让她待会别急着做饭,便出门找铁锨去了。
倒座房住户少,事儿自然少。
只要杨庆有和阎解成达成一致,倒座房三户人家便没了反对的声音。
今儿清雪也是如此。
当俩人忙活着清雪时,前中后院住户们动都没动。
只有买了铁丝回来的老刘和老朱蹲游廊下捣鼓耙子。
雪还没停,清它干什么?
有那工夫还不如待屋里暖和暖和。
可能会这么想吧!
杨庆有也搞不懂他们想什么,丫抡着铁锨铲雪时,抽空往前院瞥了眼,除了各家在门口游廊下炒菜的妇女外,没瞅见别的男同志。
难道大雪天的都出门玩去了?
“解成,你爸今儿怎么吆喝着清雪?不怕给游廊压塌喽啊!”
“出去了。”
阎解成继续扒拉着雪,头也不回的说道:
“解放明年就初中毕业了,学习也不好,我爸怕他不上学没事干,带着解放、解旷去学校找相熟的老师要试题去了,说与其漫无目的的瞎学,不如多做几套试题,万一考试时能多蒙对几道,说不定还能考个中专上上。”
嘿!
老阎头还挺精明嘛!
有个有文化的老爹就是好,但凡阎解放、阎解旷能争口气,说不定还真能混一中专文凭。
到时候老阎家就牛逼了。
起码在95号院,不输老刘家,算院里先富起来的那批。
可惜啊可惜。
杨庆有暗自摇头,老阎的小算盘终究挡不住涛涛大势。
明年,不对,现在已经进入六六年了,应该说今年。
那可是六六年。
在整个中国近代史上,抹下了浓重一笔得六六年。
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轨迹。
还想上中专?
做梦去吧!
在杨庆有的记忆中,六六年夏,上面改了政策,所有的高等学校由统考改为推荐和选拔双轨制。
但由于种种原因,双轨制也没顺利执行,耽搁了好几届的初高中毕业生。
阎解放正好赶上。
对于他这种学渣来说,杨庆有不知道该说他倒霉,还是应该说他运气好。
起码不用遭考试的罪了不是。
假如杨庆有没预料错的话,阎解放、阎解旷哥俩,还有已经上初中的棒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