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莫明空到底动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……
江河心中虽有猜测,但也深知不宜深究。
毕竟,他并非真的时时刻刻都寸步不离地待在莫明空身边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压箱底的手段。
而且,既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。
那么他那点探究真相的好奇心,暂时遏制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。
嗯,看莫明空所说,大兴殿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与副本中的极其相似,少数意外,但结果却是符合的。
这不就足够了吗?
过程或许有出入,但结果符合预期,便是最大的成功。
“既然如此,殿下就应当心安理得,及时做好身份转变上的准备!”
江河收敛心神,语气变得沉稳而笃定,开始为莫明空剖析局势,“毕竟,殿下未来要面临的挑战和风波,只会比昨夜更加艰难、更加复杂。”
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惊涛骇浪。
无论是朝堂,还是后宫,乃至于宗室、江湖。
如朝堂大臣,见皇帝年幼,难道没有成为摄政大臣的念头?
后宫一众先皇妃子又该如何处理?
那些可都是背景雄厚的一群女人呐,她们的儿子死了,一个区区昭仪的儿子却登上了皇位?
这让她们如何心甘?
再如宗室!
未尝没有宗室大王想要尝试一番这皇帝的至高无上权力。
朝堂之上,那些阁老重臣,见皇帝年幼,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辅政国家、权倾朝野的念头?
后宫之中,那些死了儿子的先帝妃嫔,又该如何处置?
她们哪一个不是背景雄厚,母族在朝在地方都颇具势力?
再如宗室!
那些辈分高、手握实权的宗室亲王、郡王们,面对主少国疑的局面,难道就真的甘于俯首称臣,而没有一丝尝试触碰那至高无上权力的野心?
历史之上,宗室篡位之事,并非罕见。
还有南燕之事,外敌入侵,又该如何作为?
“内外交困,群狼环伺。”
江河目光灼灼地看着莫明空,“殿下,从现在起,您走的每一步,都需如履薄冰,三思而后行。以往的皇子心性,必须彻底抛却了。”
殿内的空气因这严峻的局势分析而凝滞。
香炉的青烟笔直上升,仿佛也被这份沉重压得不敢摇曳。
“那你呢?”
莫明空忽然反问,打破了沉寂。
他抬起头,那双已然初具威仪的眼眸紧紧盯住江河,不再掩饰其中的依赖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,“你是愿意帮助孤度过这重重的难关,还是想要……离开皇宫?”
离开皇宫,离开他。
“……”
江河陷入了沉默。
他倒是没想到莫明空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,一时间,他也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但这份沉默本身,似乎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。
莫明空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失落与受伤。
他如今贵为太子,即将君临天下,但环顾四周,他能毫无保留信任的,竟似乎只有眼前这个人。
“……殿下,”
江河深吸一口气,似乎下定了决心,“人总是要学会分别的。我的心性,其实也并不符合去管理什么偌大的内廷机构,终日困于案牍琐事与人情权衡之中。”
他咬了咬牙,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,不如坦诚相见。
反正不管如何,他大概率都不会发生任何事情。
义父王锦那边,他也算是提前透过口风,表明过志不在此。
“我的意愿,是追求武道之极,是踏上巅峰,去看看那之上的风景,成为世间至强之一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向莫明空袒露自己的野心。
当然,最初的目的还是恢复男儿本身。
这点一直都没有发生变化。
“待在这里……于我无益!”
“即便是为了我呢?”
莫明空的言辞陡然激动起来,他甚至微微前倾了身体,眼神热烈而近乎恳切,仿佛要将江河融化,“孤需要你!这皇宫看似万人之上,实则孤家寡人!有你在,孤才能觉得……不那么像一座孤岛。”
迄今为止,他最能信任、也最想信任的,竟还是江河。
这份情感,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主仆之情。
江河看着莫明空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炽热与期盼,心中也是复杂难言。
他与莫明空的关系,一直以来都有些奇怪。
并非纯粹的皇子与太监的那种尊卑有序,反而更有些类似于没有血缘却彼此扶持的兄弟。
看似平日言简意赅、似乎没什么深情厚谊,实则两年多的朝夕相处,早已积累了深厚而特殊的情谊。
这其中,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李昭仪早已挑明了两家渊源,言明二人本该是异姓兄弟。
虽然现实是一为皇子,一为宦官,身份云泥之别,但李昭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