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野的手顿了顿，指尖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，声音闷在她发间：“没什么。”
温雅思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腕骨处新添的一道浅疤——是装卸重型武器时才会留下的压痕。她没再追问，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，指尖轻轻点在那道疤上：“你上次说，东边的废弃军工厂有批未销毁的火药？”
路野身体一僵。
“我让张婶给你缝了副护腕，加了三层防磨垫。”她仰头看他，月光从窗缝钻进来，照亮她眼底的清明，“别总想着自己扛。你忘了？崽崽的异能是‘推’，我的是‘空间’，你的是‘强化’，我们三个加起来，才是最稳的三角。”
路野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温雅思以为他又要回避，他才哑着嗓子开口：“军工厂的火药，我打算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终于松了口，“龙魂那边查到，秦风的副手私下倒卖基地物资，其中一批能量块流向了那片军工厂。我怀疑他们在造简易炸弹。”
温雅思心头一沉：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“半个月前。”路野的指腹碾过她的耳垂，“我没说，是怕你担心。那地方结构不稳，一旦引爆，半个城区都会塌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？”
“明晚行动。”他终于抬眼，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，“我带突击队进去拆弹，你留在基地，守着崽崽。”
温雅思却摇头：“不行。我的空间能瞬间转移危险品，拆弹时最需要这个。而且——”她捏了捏他的下巴，语气带了点狡黠，“你忘了崽崽的‘推’？上次他推包子给我，用的力道刚刚好。说不定，他能帮你稳住那些快崩断的引线。”
路野刚想反驳，怀里的崽崽忽然动了动，小拳头在睡梦中挥了挥，指尖竟飘起一缕极淡的光晕，轻轻“推”了推路野的手背，像是在应和妈妈的话。
父子间这奇妙的呼应，让路野到了嘴边的拒绝软了下来。他看着温雅思亮晶晶的眼睛，那里面没有恐惧，只有并肩作战的笃定。
“……带好防护盾。”他最终妥协，声音里带着点无奈，更多的却是被理解的松弛，“崽崽的安全绳，我再加三道锁。”
温雅思笑着凑过去，在他唇上啄了一下：“遵命，路大队长。”
夜深了，崽崽的呼吸均匀绵长，小手还搭在路野的手臂上。温雅思看着父子俩相似的睡颜，心里踏实得很。她知道，有些风雨躲不掉，但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，再大的炸药用空间兜着，再险的引线有崽崽轻轻推着稳住，就没有拆不掉的危机，没有跨不过的坎。
窗外的月光漫进来，在地板上织出一片银网，把这一家三口的影子笼在其中，温柔得像个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