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北乾怕血腥味引得孙女不适,便递给雷茵一个面罩。
但雷茵并没有接,前世她甚至在弥漫着腐臭味的街道任意穿行,又怎会害怕这一点点血腥味。
“没事的,爷爷。”
萧北乾也没有强塞,他向来知道自家孙女是坚强的,只是下意识还是想关心。
他们最先见的是,这些刺客中为的,拿弩箭攻击的刺客,名叫越长天。
越长天按照主子的命令,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,所以哪怕受了这么多酷刑,依旧咬紧牙关,一句话都不打算说出口。
被吊在酷刑架上的越长天,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动静,他艰难的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小巧绣花鞋。
这双脚实在小,看着就像个幼童一般。
他缓缓抬起眼眸,终于看清了面前所站之人。
这不是今天那个在花园中心被萧广元一脚踹开的小女孩吗?
她来这里干什么?
“爷爷,我们现在开始吗?”
“嗯。”
萧北乾摸了摸雷茵毛绒绒的小脑袋,随后示意萧四搬两个凳子过来。
等凳子搬来以后,雷茵乖巧的坐在萧北乾身边,静静的看着萧北乾审问此人。
萧北乾二话没说,先是让牢里的人给了面前这人一顿惩罚,随后就带着雷茵静静地看着他受罚。
越长天监视萧家已久,自然知道面前坐着的老人正是萧北乾。
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只一味的给自己施刑,却一句话都不问。
终于,在长达半个时辰的折磨之后,越长天率先忍不住开口了。
“呵呵,堂堂先太子殿下,也只会这种卑劣的手段吗?”
听到此人终于开口,萧北乾知道时机已到,这才不紧不慢的正襟危坐,正式开始了今天的审问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越长天愣了愣,他以为萧北乾的第一句话会直接问他是谁派来的,没想到,竟是问自己的名字。
他没有名字,越长天是他通过暗卫考核以后,暗卫营按照惯例给他随便取的名字。
越长天不知道萧北乾为什么问这个,但他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,哼了一声,不肯回应。
萧北乾见他这副模样,感觉是刑罚还缺些火候,索性并不着急,吩咐萧四继续动手,然后自己便拉着雷茵逗弄了起来。
“茵茵,听说你的春花今天又猎了一只肥兔子,怎么不见你来请爷爷一起吃。”
雷茵惊讶的捂着嘴巴。
“爷爷你是顺风耳吧!
这种小事都能打听到?”
“诶?这怎么能算小事呢?今年天旱猎物少,爷爷可就盼着吃一口野味呢。”
“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昭月姐姐,要和她一起吃兔肉呢。”
“原来爷爷在茵茵心里的分量这么低啊,连一口兔肉都分不得。”
“分得,分得!
我一会儿就让春花再去猎几只兔子,保准我们吃的饱饱的。”
萧北乾被雷茵逗得哈哈大笑,高兴的把人抱进怀里稀罕了又稀罕。
越长天这边被打的皮开肉绽,而另一边爷孙俩却其乐融融的在讨论一会儿吃什么。
哪怕越长天脾气再好,情绪再稳定,在死亡的高压中,看着这样和谐的场面,他也终究是顶不住了。
“够了!
杀了我!”
萧北乾猜测这次的情绪大概已经到位了,所以再次抛出了刚才那个问题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这次越长天并没有隐瞒,他怒吼一声。
“哈哈哈,老子叫越长天!
南宫北乾,就算你抓到我又怎样?这辈子不还是一个失败的人?只能躲在甘州苟延残喘!”
萧北乾并没有把他的这些嘲讽放在心上,毕竟只是蝼蚁罢了。
“是谁派你来的?”
越长天虽然情绪很疯狂,但依旧保持着理智。
“无人派我,我是自己来的。”
萧北乾看着越长天那一根根被剁下来脚趾,头皮有些麻。
此人受了这样严重的伤,居然还能硬着头皮给主子保密,是个忠心的人。
只是这样对自己的审问非常不利啊,怕不是此人硬着头皮也不会说出来。
难道要先从另外几人身上下手吗?
就在萧北乾犹豫的时候,雷茵出手了。
她能感受到,面前人的思绪已经因着疼痛开始混乱了,只不过他年轻时的经历,让他一直坚守着守护主子秘密的信念,这才一直在做着抵抗。
此时只要自己施加足够的精神力,就可以完全掌控他的精神了。
于是雷茵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铃铛,轻轻歪了歪头,铃铛清脆的响声随着手的摆动,在这压抑的地牢中,清晰的传进了越长天的耳朵里。
越长天下意识的看向雷茵,二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,越长天的瞳孔突然变得空洞,随后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。
“我……我叫越长天,我……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