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最后一粒定心丸。”他忽然伸手进西装内袋,掏出一枚公章大小的金属印台,往下一弹,“啪”地盖在餐巾纸空白处——是医院的财务章,鲜红刺眼。
“章先盖,字后补,违法算我的。你明天把学长带来,我现场给他看土地证、抵押合同、征信报告,再不行拉他去银行当面问客户经理——满意再签字,不满意我请他吃饭当赔罪。”
我捏着那半张带章的纸,忽然觉得烫手:这位院长大人真是“裸身上阵”,啥筹码都先扔桌上,连反悔的缝隙都不给自己留。
“成,我今晚去找他。”我把纸塞进钱包夹层,又补一句,“可人家真要不乐意,您也别怪我。”
“怪你干嘛?买卖不成仁义在。”秦院长咧嘴笑,却掩不住眼角的血丝,“我就是把能给的先给足,省得你来回跑第二趟。”
说完,他抬手叫服务员买单,掏出钱包才发现咖啡券已经用完,只得现场扫码。扫码的时候,他把手机侧过去,有意无意让我看见余额:可用零钱只剩六百出头——和我这穷学生差不多。
那一刻,我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:敢情这位“富二代”院长,也到了掏空私房钱救急的地步。
风更硬了。我推门出去,听见他在身后喊:“张泪——”
回头,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,肩膀被风吹得缩成一团,声音却稳稳地追过来:“不管成不成,都谢谢你肯听我说完这几车轱辘话。”
我摆摆手,没回头,把钱包往内袋又塞了塞——里面躺着半张盖了章的餐巾纸,像一枚被临时征用的船票,不知能不能载他过河,也不知会不会把我一起拖下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