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散,像随口闲聊:“你刚刚都听到了?”
徐姐偏头看我,嘴角翘着,弧度却冷。她抬手把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指甲上的裸色甲油在灯下反出一点微光。“是啊,怎么,你要杀我灭口?”她尾音上扬,像玩笑,可瞳孔里一点笑意也没有,黑得能映出我微微抽搐的嘴角。
我喉头动了动,舌根发苦,却立刻咧开嘴,笑声从齿缝里挤出来:“你开什么玩笑,我灭什么口,我和阳哥什么都没说。”我耸耸肩,肩膀的关节发出极轻的“咔啦”一声,仿佛这样就能把紧绷的弦松开。
徐姐没接话,只是低头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。她的睫毛垂下来,在脸颊投下一道细线,像一道关上的门。“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,我就是好奇而已。”她声音轻得像呵气,却字字清晰。
我盯着她耳后的碎发,那缕头发不听话地又滑落下来,像一条细小的裂缝。我往后退了半步,鞋底在地面蹭出短促的摩擦声。“你去忙去吧,我先走了。”我转身,步子迈得比平时大,大衣下摆扫过小腿,带起一阵凉飕飕的风。
走出五六步,我忽然刹住,鞋底“吱”地一声。回头时,徐姐还站在原地,走廊顶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一条蜿蜒的蛇。我抬手,食指在空气里虚虚一点,像在点她的额头,又像在点自己的太阳穴。
“今天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,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,什么也不知道。”我声音压得很低,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舌尖。话出口的瞬间,我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里擂鼓,一声比一声重。
徐姐没点头,也没摇头,只是抬手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,指甲上的微光闪了一下,像一把极小的刀。我转身继续走,直到拐过走廊拐角,仍能感觉到她目光黏在后背,像一层潮湿的雾,迟迟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