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没有任何波澜,既不辩解,也不承认。
她这种仿佛超然物外,甚至带着一丝漠然的态度,反而让孙明的心更沉了下去。
孙明见状,心中重重叹了口气,知道此刻绝非争执之时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,对着犹自愤愤不平的吴天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好了!此事我已知晓。吴长老,你们一路辛苦,暂且退下休息吧。此事我自会向玄石师伯详细禀明。沈师妹……由我亲自带去见玄石真君。”
吴天张了张嘴,还想再争辩几句,但看到孙明那坚决的眼神,以及想到玄石真君在执法殿的威严,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,只能狠狠地瞪了沈清禾一眼,冷哼一声,与其他五位长老悻悻退去。
待吴天等人走远,孙明这才转向沈清禾,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笑容,做了个请的手势,语气缓和了许多:“沈师妹,请随我来吧,玄石真君要见你。”
沈清禾微微颔首,从容地跟在孙明身后,步入了那如同巨兽之口的执法殿总殿大门。
她的步伐平稳,神态自若,没有丝毫紧张感。
穿过重重森严的禁制与漫长而肃穆的回廊,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律条与警示图案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紧绷的威严感。
最终,两人来到一处位于大殿深处的洞府门前。
洞府看似朴素,石门紧闭,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威压。
孙明在石门前停下,恭敬行礼:“孙明,奉真君之命,已将沈清禾带到。”
石门无声无息地滑开,露出里面灵气氤氲,自蕴道韵的空间。
一位身着灰色道袍,气息浑厚,目光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沧桑与威严的老者,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,正是玄石真君。
沈清禾也依礼微微欠身,声音平静无波:“弟子沈清禾,见过玄石真君。”
玄石真君缓缓睁开双眼,目光平静地落在沈清禾身上,那目光并不锐利,却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视神魂本质。
他没有立刻发作,也没有任何威压流露,只是淡淡地开口,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在洞府内回荡:“沈清禾,关于沈家之事,以及流云城发生的一切,你有何解释?”
沈清禾抬起头,目光与玄石真君坦然对视,没有丝毫闪躲。
她没有为自己屠杀沈家,虐杀同门的行为寻找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,也没有渲染自己的委屈,只是用最平静、最客观的语气,将自己年幼时在沈家遭受的种种,以及逃离沈家,拜入青云宗后,被压迫的种种叙说了出来。
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怨恨,也听不出委屈,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、遥远的故事。
玄石真君静静地听着,脸上无喜无怒,如同古井深潭。
待到沈清禾说完,他缓缓点了点头,目光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,沉吟片刻,方道:“修道之人,重因果循环。”
“昔日种下的恶因,终会结出今日之果。”
“沈家待你如此,你心有积怨,出手报复……从个人情理与因果之道而言,倒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。”
“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亦是天理循环之一面。”
他的话语,并未直接评判沈清禾行为的对错,而是点出了其中纠缠的因果关联,语气中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审视。
然而,就在这时,孙明长老去而复返,脸上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急切,他快步走到玄石真君身边,低声迅速禀报了几句,同时递上了一枚记录着此刻正在七宗联盟内部疯狂发酵、愈演愈烈的汹涌舆论的玉简。
显然,沈崇山的计划已经开始显现效果,并且这效果来得极其迅猛。
玄石真君接过玉简,神识微微一扫,那平静如水的眉头也不由得微微蹙起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将玉简直接递向沈清禾,声音依旧平稳:“外界因你之事,已掀起轩然大波。你也看看吧。”
沈清禾接过玉简,神识扫过其中记录的,七宗联盟各处修士对于她所作所为的激烈反应。
那些愤怒的声讨,那些要求严惩甚至处死的呼声,那些对师尊或明或暗的非议与施压……
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,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,仿佛那些汹涌的、足以将人淹没的舆论狂潮,与她毫无关系,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。
看完之后,她甚至唇角微扬,勾起了一抹极淡的,意味不明让人无法揣度其用意的弧度。
随手将玉简递回给玄石真君,动作轻松写意。
“舆论汹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