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禹来到训练馆时,下午的训练已然结束。空旷的场馆里只剩下器械归位的零星声响,空气中还弥漫着汗水与拼搏过的气息。
他心下明了,这个时间点,柳熙然多半正在淋浴间洗去一身的疲惫。
李教练还未离开,夏禹搭把手帮忙规整了一下器材,闲聊两句后找了个靠墙的长凳坐下,给她发了条消息:「我在训练馆了。」
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,一阵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就从通往淋浴间的走廊传来,由远及近,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。
“夏禹!”
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呼唤,一个带着清新水汽和温热体温的身影就像只归巢的燕般,精准地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夏禹被撞得微微后仰,手下意识地环住她,稳稳接住了这颗热情的“炮弹”。
女孩刚洗过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,散发着一种混合了洗发露的清爽香气,以及她本身的阳光活力。
她只穿了简单的运动背心和短裤,裸露的皮肤因为热水冲刷和运动后的毛细血管扩张,透着健康的粉红色,摸上去还带着湿润的暖意。
夏禹低头,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干净的香味,不由得失笑,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现在洗得这么干净,晚上回家岂不是还要再洗一遍?伤皮肤和头发。”
柳熙然在他怀里抬起头,脸颊红扑扑的,不知是热气蒸腾还是因为兴奋,她理直气壮地反驳:“那也不能一身臭汗、脏兮兮地来见你嘛!”
她说着,还故意凑近他脖颈处嗅了嗅,然后满意地眯起眼:“嗯!我现在是香香的!”
夏禹被她这举动逗乐,心底一片柔软,故意逗她:“是是是,我们熙然姐最香了。不过...”他顿了顿,指尖轻轻拂过她还有些潮湿的发梢,“头发没完全吹干就跑出来了?小心着凉。”
“哎呀,听到你来了,哪里还等得及嘛!”柳熙然浑不在意地摇摇头,发梢的水珠有几滴甩到了夏禹脸上,冰凉凉的。
她看着他无奈抹脸的样子,咯咯地笑起来,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腰,仰着脸问他:“你怎么过来啦?不是说和清浅她们出去吗?夭夭呢?”
“她们先回家准备晚饭了。”夏禹任由她抱着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微湿的长发,帮她散开湿气,“我过来看看你训练得怎么样,然后...”
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,笑了笑,“和你一起去接顾雪放学。”
“嗯?”柳熙然愣了愣,“就我们俩去接顾雪?”
“嗯,就我们俩。”夏禹肯定地点头,“不用唐叔再跑一趟了。”
“唐叔在的时候我老有压力..”柳熙然松了口气,在他怀里蹭了蹭。
“刚才我过来时遇到了李教练,”夏禹顿了顿,“又和她聊了两句你的情况。”
柳熙然立刻安静下来,专注地望着他,等待下文。
“聊了几句。李教练很看好你,觉得你基本功扎实,领悟力强,是个好苗子。”夏禹尽可能地表述着客观。
他感觉到身边的女孩瞬间松了口气,身体都放松了不少,才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下去:“她也说了,执教这条路,光环背后是大量的付出和沉淀,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责任心。她觉得你有潜质,但最终要不要走,能走多远,关键还是看你自己是不是真的热爱,毕竟..很多时候靠的是热爱,其次是责任,有句话怎么说的?‘唯有热爱,能抵岁月漫长。’”
他没有一味地鼓励,也没有夸大困难,只是平静地将教练的意思转达给她。柳熙然安静地听着,靠在他肩头,手指缠绕着他外套的带子,陷入了思考。
过了一会儿,她忽然小声问:“夏禹..你觉得...我能行吗?”
这份深藏的自卑虽不常显露,却始终在她心底徘徊。此刻面对重要的人生抉择,又悄悄探出头来。
夏禹侧过头,看着她近在咫尺的、带着些许迷茫和不确定的侧脸,没有直接回答“能”或者“不能”。
他伸手,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,声音充满信任:“柳熙然,只要是你真心想做的事情,我还没见过你做不到的。”
“就这么相信我?”柳熙然唇角漾开浅浅的梨涡。
“从来都信。”夏禹郑重颔首,“无论你选择哪条路,都一定会走得精彩。”
那个曾经在出租屋里靠接单维生的柳熙然从未远去——这姑娘骨子里的坚韧与阳光,无论在何处都会闪闪发光。
心头的重担暂时卸下,柳熙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当下。她忽然站起身,拉着夏禹的手:“走吧走吧!我们快去接顾雪!别让她等急了!”
夏禹被她拉着站起身,看着她重新变得活力四射的背影,无奈地笑了笑。他顺手拿起她放在一旁、装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运动背包,熟练地背在自己肩上。
“欸?我自己来拿就好!”柳熙然回头看到他背着她的包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没事,走吧。”夏禹空着的那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,十指相扣,“香喷喷的柳教练,该去接我们的顾同学回家了。”
柳熙然脸一红,反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