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樵夫生怕吓着人家,不说自己遭遇鬼童之事,只称迷路。
然而过了许久,茅屋内却无回应。
秀娘也出言恳求,仍然没有反应。
但是里头从始至终火光明亮,显是有人的。樵夫犹豫一下,伸出柴刀就要顶门而入。
还未触及,屋门却“吱”的一声从里敞开了。
光如开扇子似的随门开照射出来,二人眼前大亮,都有一刹那的失神,却并非因为火光。
但见门内站了一人,身姿挺立,面容年轻隽逸,火光映照,鼻唇线条有如刀斧削凿一般,朗目英眉,奕奕神飞。
这孤山茅屋里的守夜人,竟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!
那少年对夫妇俩温和一笑,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早有预料,侧身让道:
“两位,请进罢。”
二人楞楞点头,随他进了门。
屋内纵横两丈,陈设简单。
进门便是一张低矮的四方桌,桌上点了一盏普通油灯,捻芯细短,火光却异常的亮。桌下几只树墩作凳。东一张硬板床,西堆了些杂物,架有一个烧水的铫子。墙上还挂着蓑衣蓑帽。
关门后,樵夫和秀娘四下看了看,屋内物件一览无余,都是寻常守夜人的用具。
只是看起来过于洁净整齐,似乎与其身份不太相符。
此时又听那少年说:
“两位请坐。”
搬出树墩,便转身去拿铫子倒水。
樵夫正想要入座,忽然间秀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,细声道:
“当家的!你可还记得……那个关于‘鬽妖’的传说。”
闻言樵夫身体遽然一震!彷佛仅仅听到这个名字,便让他的心覆满冰霜,兢惧怖人还远在鬼童之上。
扭头看了秀娘一眼,见她面色苍白无比,左手捂着胸口哆哆嗦嗦,显然只说出这个名字,以及随之而来的猜想,也让她感到心惊胆颤。
樵夫悄悄握紧秀娘的手,对于鬽妖之说他不敢深思,但妻子一句话却点醒了他,联想到一些异常之处。
山中的守夜人向来是些年纪大胆儿也大的老翁,其中又以鳏夫居多,此地离村落尚远,应当还在山林深处。
樵夫从未听说过,还有少年郎进入深山独自守夜的。
而且看这少年形貌俊朗,一身洁净长衫,右边腰上还十分讲究地佩了两只香囊,又哪里像什么守夜人?
再思及乡野怪谈:越是凶恶的鬼怪越喜好变作英俊美丽的男女模样。
樵夫愈想愈感到此地诡异,愈发地觉得这人可疑!盯着少年那丰神正气的背影,战战兢兢,直觉他一转身,便会猛地露出一张破破烂烂的鬼脸!
一只手悄悄按在了刀柄上。
少年转过身来,手上提了把铫子,见夫妇二人还待在原地,且神色有异,也不觉意外,径直走到四方桌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