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继母嫁给那样的父亲,还能守好她自己的心。
蓉哥儿点头,“儿子知道了,儿子小时的彭先生极好,听说如今也从襄阳侯家辞馆,儿子再把彭先生请过来,您看如何?”
“好啊!”
能记得自己小时候的老师,说明这孩子还没走歪,尤本芳当然同意,“既然要请,就诚心点,在年前就把这事办了。”
“嗯!”
蓉哥儿大力点头。
他欢喜的很。
当初他不想换先生的。
可是太爷爷过世,祖父和祖母避居道观,父亲飘了,几次在先生授课的紧要关头,因为些许小事,把他叫出去教训。
那段时间,是蓉哥儿的至暗时刻。
小厮们死的死,走的走,先生觉得那样不行,每次都帮他找父亲说理,可是父亲当面‘好好好’,转头更加的变本加厉。
先生是祖父替他请的。
父亲不好直接赶他走,但那样几次后,先生又如何不知父亲的意思?
他只能辞馆。
但在辞馆之前,先生还找他说了好多话。
“忍是身之宝,不忍祸之殃。思量这忍字,好个快活方!”
“不忍百福皆云消,一忍万祸皆灰烬。”
“贵在忍,记住百忍便成金。凡事应以忍为贵,大事化小小无踪。”
“……”
反正主旨只有一个,就是忍下来,好好活着。
他是父亲唯一的子嗣,父亲再怎么也不会打杀了他。
小厮们啐他,就啐好了,他们都是受父亲之命,就当是被父亲啐了。
蓉哥儿听先生的。
在父亲那里,凡事以忍为主,让他往东,他绝不往西。
一晃眼,就过了这几年。
蓉哥儿知道,他在襄阳侯家的日子也并不松快。
襄阳侯儿子、兄弟十几个,今儿这样,明儿那样。
先生好不容易教出个好苗子,还没好生培养,襄阳侯自家里就倾扎、陷害起来。
听说襄阳侯的四子落水痴傻,先生也跟着大病一场后,蓉哥儿很为先生伤心。
老头年轻的时候,被人陷害,绝了科举之路,后来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才学,教出一个进士来,可是一直蹉跎,一直错过。
蓉哥儿还记得,考中举人的先生亲子彭师兄去世时,老头几乎一夜白头的光景。
若不是那时候,他还有孙子要教,只怕当时就垮了。
“母亲,先生再来,只怕会把他的孙儿也带着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