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都这么大了,不是小孩,您打一顿,骂一顿就听您的时候了。您呀,别操这个心了。”
我妈扯着嗓子对外面大喊了一句:“大宝儿!快!天黑不好走,你送爷爷回去。”
我站起身来,刚准备进屋,我爷爷就气哼哼的走出来了,差点儿撞我一个跟头。
“爷爷,您慢点儿。”我紧张的说道。只见爷爷推着车就出了厂子门,我也跟了出去。没走几步,爷爷就站住脚,回头跟我说:“你爸你妈要离婚,你知道不知道?!”
我点了点头。
“你知道,你不张罗劝劝。他俩离了婚,你就没家了!”爷爷生气的埋怨我。
我委屈吧啦的说:“我劝了。。。我妈。。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回去吧!你想想办法,为了你和小宝儿,不能让他俩离婚!听见没?!”我爷爷有些不耐烦。可能是跟我妈那里吃了瘪,此刻的他有些急躁。
我又点了点头。
我看着他骑着自行车回了家的方向,叹了口气,就往回走。自打我和我妈搬过来住之后,给厂子晚上看门的爷爷也就暂时不来了。现在我和我妈还肩负着看厂子的重任呢。我慢慢的走回了厂子里,关上了大门。
我们镇子的治安向来是很好。早先都能夜不闭户,现在流动人口多了起来,厂子也需要晚上守门的了。我们镇子附近一家厂子前不久出现了整晚被人家搬空的情况。所以我妈还是挺重视晚上的安全的。我关好大门之后,我妈还来检查了一下。
晚上睡觉,我妈说她明天要再去买个单人床,我们两个人在一个床上睡不好。我听了有些难过:“妈,您真不想回去了吗?咱们住几天等气消了就回去吧。您别跟我爸离婚了,求您了。”
我妈没搭理我,转过身体,又用后脑勺子对着我,不说话了。
半夜,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就听见有人敲厂子大门。
“咣咣咣,咣咣咣。”我坐起身来,仔细听了一下,是外面。我当时有些害怕,按照我妈说的,会不会夜里来了小偷,试探一下厂子里有没有人。我用手推了推我妈,我妈没动。
我考虑了一下,我又躺下了。为什么?因为我真的怕是偷东西的坏人,万一是坏人,我们娘俩也打不过人家啊。还不如装睡呢。就在我躺回去之后,那敲门声依然没有停下来。
“咣咣咣,咣咣咣。”我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,只露出眼睛。紧紧的盯着窗外。我妈在屋里装了一层窗帘。因为窗帘并不厚,外面的月光还是透过窗帘照了进来。
“咣咣咣,咣咣咣。”这敲门声不紧不慢,不慌不忙。让人有些瘆得慌。
我有些受不了了,我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我妈的后背。但是我妈似乎睡得很沉,推了半天,也没反应。我脑子里盘算着,万一小偷进来偷东西,或者是抢劫,我要怎么应对。但是我又想不通。我们家做毛绒玩具的,小偷偷来做什么呢?想要变成钱还得先去卖了。太麻烦了。也不对,万一他们想来偷车间里的缝纫机呢。缝纫机很值钱吧。
就在我满脑子在想这个的时候,突然敲门声停止了。。。
我等了半天,外面也没动静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,我也慢慢的放下心来,睡着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醒来就跟我妈说了昨晚上有人来敲厂子大门的事儿。但是我妈说她没听见。不仅我妈说没听见,就连大门旁边的罗梅也说没听见。按道理不应该啊。。。罗梅的房间离大门最近了。我们都能听见,她怎么听不见呢。
中午我再放学回厂子吃饭的时候,就看见我妈已经买了一个新的单人床回来了。我妈做事儿都是雷厉风行,看,说买就买,一点都不带墨迹的。但是问题来了,我妈那屋除了那张单人床都是放文件和合同的柜子,还有保险柜,桌子乱七八糟的,根本就已经无法再加一张单人床了。
我看我妈在那里发愁的时候,我自己提出来,“我和罗梅睡一个屋吧。”
我妈很惊讶的看着我:“你和。。。她?你确定吗?”
我点了点头:“罗梅是我张罗着弄回来照顾的,平时就没少麻烦吴沛霖妈妈,我现在和她住在一个屋,晚上也好照顾她。再说,她已经快痊愈了。也不用一起睡很久了。”
我妈笑了:“好,知道我闺女仁义。”
就这样,当天那张单人床就安在了罗梅那屋,和罗梅的床相对着摆放着。罗梅异常兴奋,开心的不行。她甚至在别人安装床的时候跃跃欲试的站起来,伸手想帮着安,被我严厉制止了。
晚上我帮着罗梅倒了杯水,把尿桶放好之后就爬上床。半夜,厂子里的大门又被人敲响了。
“咣咣咣,咣咣咣,咣咣咣。”今天这声音和昨天有些不同,明显感觉,比昨天急躁了一些。
“罗梅,罗梅!”我小声的叫着罗梅。我想确定一下,我是不是没听错。但是我叫了罗梅半天,罗梅也没搭理我。我有些害怕,我不是为自己害怕,我是为我妈。我妈一个人在办公室睡觉。万一坏人突然跑进来,伤害我妈怎么办?我妈连个帮手都没有。
想到这里,我毫不犹豫的光着脚跑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