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士山九转回廊的活煞岩浆已退得干干净净,只在青黑色的石板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,像凝固的血痂。光网消散后,石壁上的秦代星脉锁符文重新亮起柔和的莹白,与九菊派的天照星咒交织成细密的光纹,顺着地脉的呼吸微微起伏——每一次起伏,空气里的硫磺味就淡一分,取而代之的是湿润的泥土清香,像是春雨过后的山林。陆惊鸿蹲在石板中央,掌心按在之前被岩浆灼烧过的地方,能清晰感觉到地脉的律动从紊乱的“突突”变成了平稳的“嗡鸣”,像沉睡的巨人终于恢复了安稳的呼吸。
格桑梅朵正低头翻着《地脉密续》,泛黄的书页被她小心翼翼地展开,生怕脆化的纸页裂开。她指着其中一页的藏文插图,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轻颤:“阿尼哥派的记载没错,圣物蒙尘后,地脉会进入‘自愈期’,但需要引导‘山河重铸’——就是让紊乱的地脉线回归正轨,让错位的山川河流回到原来的位置。老地师教你的‘地脉定线术’,就是山河重铸的基础。”
陆惊鸿抬头看向悬在半空的光茧,光茧上的银白色“尘”正随着地脉的呼吸慢慢渗透进石板,每一粒“尘”落下的地方,石板上的地脉线就亮一分。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,在武夷山的山涧边,老地师用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画地脉线,说:“地脉就像人的血管,一旦堵了、乱了,就得用‘定线术’帮它归位,归位时要顺着它的呼吸,不能硬来,不然会伤了根本。”当时他还调皮地踩乱了泥土上的地脉线,被师父罚着重新画了一下午,现在想来,那竟是山河重铸的启蒙课。
通讯器突然“滋滋”响起来,司徒笑的大嗓门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:“陆小子!秘鲁的活煞岩浆全退了!马丘比丘的石阶上长出了小青草,萨满说这是地脉在‘回血’!我刚想挖点地脉石,就被萨满拦住了,说现在挖会伤地脉,得等三个月后!三个月啊!那得少赚多少只羊!”
“少赚点羊会死啊?”赫连铁树的声音紧跟着炸响,青铜鼓的“咚咚”声混着海东青的“咕咕”叫,“长白山的岩浆全缩回地脉里了!我的‘黑煤球’(被岩浆染黑的海东青)刚才帮我定位地脉线,居然还挺准!就是这鸟到处蹭,把我的鼓都蹭黑了,跟刚从煤堆里捞出来似的!”
汉斯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,还夹杂着企鹅“嘎嘎”的叫声:“南极的冰盖停止融化了!之前被煞气燎了绒毛的企鹅,现在正围着聚星镜晒太阳,绒毛慢慢变白了——就是有几只企鹅总往聚星镜上蹭地脉石粉,现在镜子上全是白印,跟撒了面粉似的!”
齐海生的声音终于传来,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:“探测船的石化停止了!船身的黑色地脉石开始慢慢变回金属,就是驾驶舱里还留着点岩浆味,跟烤焦的海鲜似的!我刚才试着往海里扔了块石头,海水居然变清了,还能看到鱼群往海沟方向游,像是在回自己的家。”
南宫镜扶着石化已停止蔓延的橘真夜,轻声说道:“富士山的地脉线已基本归位,橘弥生用九菊派的‘定脉咒’加固了节点。橘真夜的石化虽然没退,但她的手指能轻微活动了,刚才还在我手心写了‘抹茶’两个字——看来她还没忘那罐没喝到的茶。”
陆惊鸿忍不住笑了笑,刚想调侃两句,格桑梅朵突然皱起眉头,指着《地脉密续》上的一行藏文:“不对,阿尼哥派的记载说,山河重铸需要‘十大节点同步’,现在富士山、长白山、秘鲁、南极、海沟五个节点已稳定,但安第斯山脉、亚马逊雨林、刚果盆地、金字塔、喜马拉雅山五个节点还没动静——怕是地脉线还没连起来。”
“连不起来?”陆惊鸿凑过去一看,书页上画着全球地脉线的分布图,十条主要地脉线像十条银色的蛇,本该在赤道附近交汇,现在却有几条断在了半路。他突然想起老地师的《全球地脉图》,图上用朱砂标着“赤道地脉枢纽”,说那是全球地脉线的“总开关”,一旦枢纽出问题,地脉线就无法连通,“是赤道枢纽!圣物蒙尘时,地脉之魂的煞气可能影响了枢纽,导致地脉线断了!”
通讯器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,司徒笑的声音也没了之前的兴奋:“那咋办?我总不能把地脉石粉运到赤道去吧?那么远,运费都够买一百只羊了!”
“不用运!”汉斯突然说道,“我的聚星镜能引导星辰光,把各节点的地脉气传到赤道枢纽!只要各家族在节点处释放圣物碎片的残留力量,我就能用星辰光把力量汇成‘地脉线’,连起断开的部分!”
赫连铁树立刻响应:“我现在就敲鼓!用‘传声调’把青铜鼓的力量传到赤道!就是‘黑煤球’可能会捣乱,它总喜欢在鼓边蹭羽毛!”
“我也准备好!”司徒笑的声音又恢复了活力,“萨满说可以用‘地脉石粉阵’放大力量,我现在就画阵,就是...粉少了点,可能阵画得有点歪,别影响效果就行!”
格桑梅朵突然从怀里掏出圣物星图,星图上的金线星宿还泛着微弱的蓝光:“我用星图引导力量方向!阿尼哥派的‘引脉咒’能让地脉气顺着星图的金线走,不会跑偏!”
陆惊鸿握紧怀里的河图玉珏,玉珏的绿光虽微弱,却还能感觉到与各节点的联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