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巨擘之家,不在势大,在知进退”。当年三叔公陆明远勾结共济会,不就是忘了这句话?而现在,那些藏在暗影里的人,或许正在用自己的方式,给这盘死局找条活路。
格桑梅朵将陨铁碎片埋进骆驼刺的根部,《龙钦心髓》残页自动卷回噶乌盒。她忽然笑出声,指着沙丘后若隐若现的火光:“你说那些影卫回去怎么交差?说咱们识破了他们的术法,还顺便种了棵草?”
陆惊鸿没接话,他正盯着沙地上影子消散的痕迹。那些痕迹在月光下渐渐变成细小的种子,被风一吹,散向戈壁深处。他想起徐墨农临终前种在武夷山的茶树,老人说过:“最好的传承不是藏起来,是撒出去,让它自己找地方生根。”
远处的铜鼎火光突然熄灭,像是从未存在过。陆惊鸿知道这不是结束,那些暗影里的人还会以其他方式出现,就像此刻沙地上的骆驼刺,看着弱小,却能在石缝里扎下根去。他弯腰捡起块影子消散后留下的黑沙,捏在手里竟有些温热——那是十族血脉的温度,是老根里渗出的新汁。
格桑梅朵忽然指着夜空,天狼星旁的新星正变得明亮。“你看,新生的东西,总会自己发光的。”她的藏袍在风里轻轻摆动,像极了曼陀罗阵的花瓣,“不管那些老东西愿不愿意,新叶该长还是要长。”
陆惊鸿抬头望向那颗新星,忽然想起陆氏祠堂里的牌位。那些名字早已模糊,可祠堂外的老槐树,每年春天还是会准时发芽。原来所谓的“默化新生”,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变革,而是像这戈壁的种子,在没人看见的暗影里,悄悄攒着破土的力气。
沙地上的骆驼刺花苞,在月光下轻轻颤动,像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辰,准备绽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