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哲和申二狗的脚步同时顿住,顺着那阵刺耳的口哨声望去,不远处的路灯下,昏黄的光晕里四个男生,歪歪扭扭地靠在灯杆上,为的正是中午在宿舍楼下被申二狗揍了一拳的黄军。
此刻的黄军没了中午的狼狈,他蹲在马路牙子上,一条腿屈着,另一条腿随意地伸在地上,手里夹着半支烟,烟灰簌簌地落在裤腿上也不在意。
见唐哲一行人看过来,他抬起头,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,眼神像钩子一样扫过沈月和易芳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:“哟,这不是中午那两个乡巴佬吗?怎么,乡下来的也能找到对象?真是天理难容。
不过说句实话,这两个小妹妹长得倒挺标致,比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清汤寡水的女生带劲多了。”
他的话刚说完,旁边三个男生立刻跟着起哄,吹着尖锐的口哨,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,像饿狼盯着猎物一样,看得沈月和易芳浑身不自在。
“你他妈再说一遍!”
申二狗瞬间就炸了,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,胳膊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,“中午没把你打疼是吧?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,信不信老子今天把你牙都打掉!”
沈月连忙拉住申二狗的胳膊,用力把他往后拽:“二狗,别冲动!
算了,我们走,跟这种人没必要计较。
狗咬你一口,你总不能反过去咬狗一口吧?”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唐哲心里清楚,沈月还要在林城大学上四年学,要是真和黄军这群人闹僵了,他们天天在学校里找事,沈月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宁。
她不是怕事,是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,影响了自己的学业。
黄军听见沈月的话,“噌”
地一下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,嘴里还叼着烟,含糊不清地说道:“小妹妹,人长得漂亮,嘴巴倒是挺厉害,还敢骂我们是狗?我看你是不知道这林城大学是谁的地盘吧?”
他往前走了两步,身上的烟臭味混着汗味,离得老远都能闻到。
沈月皱了皱眉,往后退了一步,她本来想忍一忍就算了,可没想到黄军这么无赖,她退一步,对方反而得寸进尺,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们。
唐哲往前站了一步,把沈月护在身后,眼神冷冷地看着黄军,语气带着几分警告:“被狗咬一口,当然不会反过去咬狗,但要是狗一直追着人咬,那就得用棒子把它的牙都打掉,让它从此再也不敢咬人,我劝你别太过分,我们不想惹事,但也不怕事。”
黄军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,还顺便把嘴里的烟蒂扔了过去,痰渍和烟蒂在地上滚了一圈,看着格外恶心。
“哟,小厮儿口气还不小呢!”
他嗤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不屑,“中午要不是‘冷面玫瑰’过来拦着,老子早就把你们打得糊飘啦(林城方言,指打得连妈都不认识),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跟我叫板?”
“冷面玫瑰?”
沈月愣了一下,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,凑到唐哲耳边小声说道,“哲哥,没想到胡静还有这么个外号,听着挺冷的,可我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冷啊。”
她说完,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哲一眼,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唐哲被她看得有些毛,耳朵微微烫。
他和胡静之间根本没什么,可沈月这眼神,总让他觉得像是被抓包了一样。
不过他心里没鬼,倒也坦然,轻轻拍了拍沈月的手,示意她别多想。
黄军见沈月和唐哲凑在一起小声说话,却听不清内容,心里更不爽了,对着唐哲嚷嚷道:“那个疤子脸!
你过来!
我有话问你!”
他说的“疤子脸”
,指的就是唐哲。
唐哲额头上有一条指头长的伤疤,还是上次和田儒榜他们打架留下的,缝了好几针,痊愈后留下的疤痕像一条小蜈蚣,初看上去还有些吓人。
唐哲没动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: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,别在这里装神弄鬼。”
黄军勾了勾手指,脸上带着戏谑的笑:“你过来啊,我保证不打你,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聊聊。
怎么,不敢过来?怕了?”
“怕个屁!”
申二狗又要往前冲,被唐哲一把拉住。
“唐哥,你拦着我干什么?这种小逼崽子,就该好好教训一顿,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!”
申二狗一脸不服,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是要喷火。
“二狗,别冲动。”
唐哲按住他的肩膀,语气平静,“跟这种人动手,掉价。”
“唐哥,老子硬是要给他龟儿几锭子。”
申二狗从来就不怕打架,用他一直很喜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“人死卵朝天。”
大不了十六年后又是一条汉子。
但是唐哲现在的想法却完全不一样了,要想在林城立住脚,就得招贤纳士,当然,他现在没办法和申二狗他们解释这么多,只好往前迈了一步,站在黄军面前,两人之间只隔了两步远。
他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