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申二狗焦急的喊声,唐哲连忙转头问道:“二狗,又怎么了?一惊一乍的,是不是又现什么了?”
申二狗苦着脸,捂着自己的衣兜,慢慢站起身,又把衣兜翻了个底朝天。
粗布褂子的衣兜本就有些磨损,此刻被他扯得变形,里面空荡荡的,只掉出几粒石子。
他不甘心地用手指在衣兜里反复摩挲,连角落都没放过,最后才抬头看向唐哲,哭丧着脸说:“完了,唐哥,我的宝贝不见了!”
“什么宝贝?”
唐哲愣了一下,心想这荒山野岭的,能有什么宝贝值得他如此慌张。
沈月在一旁看得好笑,忍不住打趣道:“还能有什么宝贝?不就是在山洞里捡的那些铜钱嘛,他一路都揣在兜里,当个宝似的。”
申二狗像是被说中了心事,又低头在其他衣兜里翻找起来,最后只从裤兜角落倒出十几个铜钱,攥在手里,对着唐哲委屈地说:“这些铜钱不就是宝贝吗?”
唐哲看着他手里那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,忍不住苦笑一声,解释道:“二狗,这些铜钱真不值什么钱。
我们寨上好多人家屋里都有,有的用来给娃儿缝在帽子上当装饰,有的串起来挂在墙上当装饰,就连光洋(银元),也有不少老人家里藏着几枚呢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!”
申二狗急得提高了声音,连忙辩解,“我前段时间在大檬子树底下有个老头天天摆摊,专门收这些铜钱、光洋,听说他还收过别人家喂狗的碗。”
唐哲一听就明白了,现在刚开放市场,城里已经有小商贩开始“捡漏”
收古董,只是农村消息闭塞,大家还没意识到这些老物件的价值。
那些摆摊的人,大多是趁着市场初期,用低价收些农户眼里的“破烂”
,转头就能赚一笔差价。
他知道申二狗朴实,把这点铜钱当宝贝,也不再多劝,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:“丢了就丢了吧,你手里不还剩十几个吗?好货不怕少,多了反而不值钱。”
可申二狗还是一副痛心疾的样子,攥着铜钱反复摩挲,嘴里嘟囔着:“怎么就丢了呢?”
唐哲见他还在纠结,便转移话题:“好了,别想铜钱了,我们现在该关心怎么走出这片林子。
按我的估算,我们应该快到坝口寨了才对,可你看这周围,连一点耕地的影子都没有,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。”
沈月也跟着四处张望,只见河道两岸全是高耸的树木,枝叶交错,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,偶尔有几颗星星透过叶缝洒下微光。
她指着两边的山势说道:“哲哥,你看这里两边都是高山悬崖,谁会来这种地方种庄稼?坝口寨肯定在地势平缓的地方,我们再往下游走一段,说不定就能看到了。”
易芳听着两人的话,突然低下头,语气带着几分自责:“都是我不好,害大家又耽搁了这么久。
要不是因为我落水,你们也不用花时间救我,现在说不定早就走到有人家的地方,能吃上热饭了。”
她说着,眼圈又红了,心里满是愧疚。
唐哲连忙摆手,语气诚恳地说:“易芳姐,你说这话就见外了。
我们是一起出来的,自然要一起回去,少了谁都不行。
虽然这次上山打猎没打到猎物,还遇到了这么多波折,但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,比什么都强。”
沈月也看出易芳在自责,笑着指了指申二狗手里的铜钱,又拍了拍自己的背包:“也不算什么都没收获呀,我们还找到‘宝贝’了呢!
二狗手里不是还抓着一把铜钱嘛,我这背包里还有那颗‘江汉皇帝’的大金印,说不定能卖不少钱!”
申二狗一听“金印”
,眼睛瞬间亮了,也顾不上心疼丢了的铜钱,凑过来好奇地问:“小月姐,那金印真能卖钱?”
众人被他逗得笑了起来,易芳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,之前的愧疚消散了不少。
她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手脚,除了身上被划伤的伤口还有些许痛之外,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,便对大家说:“好了,我们别再耽误时间了,小月,唐哲,我们赶紧走吧,我可不想再在这山里过夜了,总觉得心里不踏实。”
申二狗立刻精神起来,从地上拿起猎枪背在肩上,还不忘把剩下的铜钱小心翼翼地交给沈月:“小月姐,我觉得还是放在包包里安全些。”
沈月一笑,接过来放好了,便拉着易芳的手,两人并肩走在申二狗后面,唐哲则依旧走在最后。
四人顺着河边往下游走去,河水依旧奔腾不息,“哗哗”
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,说话声音稍微小一点就会被淹没。
加上大家肚子饿得咕咕叫,没什么力气聊天,都只顾着低头看路,避免踩到湿滑的石头或者绊倒在藤蔓上,一时间,只有脚步声和河水声交织在一起。
又走了十几分钟,山势渐渐变得平缓,两岸的悬崖变成了缓坡,树木也稀疏了一些,偶尔能看到几株开着白色小花的灌木。
转过一个弯道后,唐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