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芳话音刚落,沈月也跟着皱起了眉,脸上的轻松瞬间消散。
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山林,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:“哲哥,易芳姐的担心不是多余的。
这里离营盘才十几里地,山狗(当地对狼的俗称)在原始森林里跑得飞快,它们熟悉地形,穿梭在树林里比我们在平地上赶路还快,真要过来,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这里。”
她顿了顿,心里更添了几分不安:“哲哥,万一那一群山狗晚上又来偷袭我们怎么办?”
申二狗闻言,拍了拍手中的中正式步枪,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怕啥!
咱们现在有枪有子弹,只要它们敢来,来一只杀一只,来两只杀一双!
虽然山狗肉不好吃,可它的皮值钱啊。”
他说着,还得意地晃了晃枪托,仿佛已经看到狼群被击退的场景。
见唐哲一直没说话,只是盯着河面若有所思,申二狗忍不住凑过去,问道:“唐哥,你说我说得对不对?咱们本来就是来打猎的,巴不得多遇见一些野猫猫呢!”
唐哲忽然笑了一下,并没有回答申二狗的问题,眼神里闪过一丝灵光,指着不远处的楠竹林,对众人说道:“有办法了!
今天晚上我们不用在这里露营,也能赶到坝口寨,全靠它们了!”
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楠竹林,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申二狗挠了挠头,不解地问道:“就这些破竹子?唐哥,你还能把它们变成飞机,带我们飞出去不成?”
沈月盯着竹林看了片刻,又望了望奔腾的牛尾河,突然眼前一亮,恍然大悟道:“我知道了!
哲哥,你是想用竹子做竹筏,顺着河水漂流下去!”
唐哲笑着点了点头,伸手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,语气带着赞许:“真聪明!
你看这牛尾河,这段的水流又大河道又宽,而且越往下游,河道越平缓。
我估摸着,这水流度每小时至少能有二十几公里,咱们要是做个竹筏顺流而下,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漂到坝口寨附近,比在山里走路快多了!”
易芳也拍了拍额头,懊恼地说道:“哎呀,这么简单的办法,我怎么没想到呢!
河水就是天然的‘路’,顺着走又快又省力,还不用怕遇到野猫子!
那我们赶紧去砍竹子吧,争取在天黑透之前把竹筏做好!”
“别急,我们分工合作,效率更快。”
唐哲指着竹林和河岸,开始分配任务,“做竹筏不光需要竹子,还得用藤蔓把竹子绑牢,不然漂到一半散架就麻烦了。”
“这样,我和二狗负责砍竹子,大概需要十几根;你们两个女同志就去附近找‘饭苕藤’,越多越好,这种藤子韧性强,泡水后也不容易断,最适合绑竹筏。”
易芳连连点头,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月:“小月,什么是‘饭苕藤’啊?我从来没听过,怕找错了。”
沈月无奈地笑了笑,拉着易芳的手说道:“等会儿我带你去认,刚才我们跟着小溪沟下来的时候,沟边到处都是,很好辨认。”
她转头看向唐哲,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腿上,担忧地问道:“哲哥,你腿上还有伤,砍竹子是重活,能行吗?要不我留下来帮你们?”
申二狗立刻拍着胸脯说道:“小月姐,你放心吧!
有我在呢,肯定不让唐哥干重活!
砍竹子的力气活交给我,唐哥只需要指挥就行,保证砍回来的竹子又直又结实!”
说干就干,四人立刻行动起来。
唐哲和申二狗提着沙刀走进楠竹林,申二狗选了一棵碗口粗的楠竹,挥刀就砍,沙刀锋利,加上他力气大,“咔嚓咔嚓”
几下,竹子就摇晃起来,唐哲连忙上前帮着申二狗一起用力,让竹子直接往河边上倒去。
另一边,沈月带着易芳在河岸的灌木丛中寻找饭苕藤,没过多久就收集了好几大捆。
不到一个小时,他们的竹筏子就已经做好了。
“好了,试试能不能浮起来!”
唐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对众人说道。
四人合力把竹筏抬起来,慢慢推到河水中,竹筏刚接触水面,就稳稳地浮了起来,没有丝毫倾斜。
“成了!”
申二狗兴奋地喊道,伸手拍了拍竹筏,竹子出“咚咚”
的闷响,显得格外结实。
唐哲把之前在竹林中选的两根手腕粗细的竹子递给申二狗一根,自己留了一根:“这两根竹竿用来撑筏子,也能控制方向。
我站在前面,负责观察前面的水情,避开河里的石头;二狗站在后面,主要负责掌控竹筏的度和平衡;小月和易芳坐在中间,尽量不要乱动,避免竹筏晃动。”
众人都点了点头,按照唐哲的安排登上竹筏,月和易芳小心翼翼地坐在竹筏中间,双手紧紧抓住旁边的竹子;唐哲站在竹筏前端,双脚分开,保持着平衡;申二狗则站在后端,手里握着竹竿,随时准备撑船。
此时,太阳已经完全落山,天空变成了深紫色,远处的红云金顶也变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