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“呼”
的一声轻响突然传来,像是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。
唐哲猛地睁开眼,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头顶掠过,快得像一阵风,“咚”
地落在了门洞处的木头上。
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影子的模样,就听到“咚咚咚”
的敲击声响起——那声音很有节奏,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敲木头,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。
门洞内的易芳本来就没睡着,耳朵一直竖得老高,听到敲击声的瞬间,她“啊”
地尖叫起来,声音里满是惊恐。
这一叫像是惊到了那个黑影,只听又一声“呼”
,黑影扑棱着翅膀,瞬间消失在黑暗里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
唐哲连忙站起身,举着猎枪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两步,可夜里太黑了,只有远处的星光和洞口微弱的炭火光亮,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,连影子的轮廓都抓不住。
“该死!”
他低骂了一句,心里有些懊恼——刚才要是反应再快一点,说不定就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。
“唐哲,它又来了!
你抓到没?”
唐哲刚退回门洞,易芳就急切地抬起头,声音还在颤。
她紧紧抓着沈月的胳膊,指甲都快嵌进沈月的肉里,眼睛瞪得大大的,满是恐惧。
沈月也跟着看向唐哲,虽然她没像易芳那样尖叫,可脸色也不好看,手心里全是汗。
刚才那“咚咚”
的敲门声,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把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了。
唐哲摇了摇头,走到火堆边,伸手拨了拨炭火,让火星子再亮一点:“易芳姐,太黑了,我没看清是什么,只看到一个大概的影子,和烘笼(方言:取暖用的竹制器具,约篮球大小)差不多大,会飞,应该是某种鸟吧。”
“鸟?”
申二狗突然从地上站起来,眼睛里满是若有所思:“我们在外面生了两堆火,会不会是‘桶水鸟’来搞破坏?我以前听村里老人说,桶水鸟最见不得火,看到火堆就会用翅膀沾水来灭火。”
唐哲又摇了摇头,否定了这个猜测:“不会是桶水鸟,桶水鸟灭火会先去河边沾水,可刚才那东西根本没靠近火堆,上来就敲木头,而且外面的两堆火本来就快熄了,只剩下点火星子,根本没有明火。”
“那可不行!
火要是全熄了,怕有野兽来!”
申二狗说着就要往外走,“我再去添点柴,把火弄旺点!”
“等等!”
唐哲一把拉住他,眼神坚定,“暂时不用添柴。
现在火小,说不定那东西还会再来;要是把火弄大了,它肯定不敢靠近。
今天晚上不把它抓住,你们谁都别想睡安稳觉——易芳姐,你说是不是?”
易芳连忙点头,声音里带着委屈:“就是!
这大半夜的,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,突然有人敲门,谁能睡得着啊?万一……万一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?”
沈月看着易芳吓白的脸,忍不住开玩笑:“易芳姐,你以前不是说自己是无神论者吗?怎么现在也怕这些了?”
易芳的脸“唰”
地一下红了,幸好洞里黑,没人能看清。
她嘟着嘴,语气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服气:“尽信书不如无书嘛!
有些事情,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,你要是能解释清楚刚才的敲门声是怎么回事,我就不怕了!”
沈月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看向唐哲,唐哲笑了笑,拍了拍身边的猎枪:“再等等吧,那东西既然来了一次,肯定还会来第二次,下次它再来,我保证把它抓住,让你们看看究竟是什么。”
这话刚说完,申二狗突然小声说道:“唐哥,你说……会不会是那些太平军的鬼魂回来了?我们今天碰了他们的骷髅,肯定打扰到了他们,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算账的?”
他越说越害怕,声音都开始颤,手里的长矛握得更紧了,“早知道当初就不碰那些骨头了,现在好了,惹上麻烦了!”
唐哲听得又气又笑,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:“你小子别在这儿胡思乱想!
哪有什么鬼魂?都是自己吓自己。
白天那些是太平军的骸骨,都死了一百多年了,怎么可能出来敲门?”
“可……可它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,还会敲门?”
申二狗还是不相信,挠了挠头,“除了鬼魂,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这样。”
唐哲一时也没法解释清楚,只能叹了口气:“别问那么多了,再等等就知道了,只要它敢再来,我一定把它抓住,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了。”
说完,他便转身走出门洞,靠在外面的木头上,眼睛紧紧盯着黑暗,手里的猎枪随时准备举起。
申二狗犹豫了一下,也跟着走了出去。
外面的风比刚才更冷了,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,他紧了紧身上的粗布外套,在唐哲身边坐下,手里的长矛横放在腿上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