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阿晴的尖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陈明哲把方临珊半焦的头轻轻托到自己膝上,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。
有块弹片扎在她眉心,他小心翼翼地拔出来,金属刮擦骨头的声响,让他想起她总抱怨他刮胡子太吵。
“老大。”有人颤抖着来拉他:“让医疗组......”
陈明哲抬头看了一眼,说话的人立刻踉跄着后退。
天知道,那是一双所有光都被抽走的眼睛,黑洞洞的眼眶里,只剩下两个还在渗血的窟窿。
他脱下战术外套裹住方临珊残缺的身体时,一块烧焦的皮肤粘在了他袖扣上。
那是她后腰的位置,曾经有个小小的胎记,现在那里只剩下炸弹植入口的金属环,边缘还连着几根被烤熟的神经纤维。
当陈明哲抱着她站起来时,临珊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。
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靴面上,他低头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,那是自己眼里流出来的血。
防爆屋的应急灯突然亮了,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——他站的僵直,走的缓慢,怀里的人形只剩模糊的一团,像是被顽童揉烂又随手丢弃的纸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