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握住。拇指在他虎口处安抚性地画圈,像是在哄受惊的动物。
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在极近处响起,当衬衫快被脱下时,冰凉的空气贴上灼热的皮肤,让他不自觉地发抖。
“很快就好......”
恍惚中听到的声音像是隔了层水膜,却让紧绷的肌肉奇异的放松下来。
湿毛巾擦过锁骨时,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,避开胸前还未愈合的刀伤,却在触及腰腹处的淤青时放得更轻。
他闻到酒精混着柑橘的气息,感觉到被她微微抱起,温热的掌心托住他的后颈,将黏在背上的衬衫慢慢剥离。
刺痛突然袭来——布料黏住了肩胛的伤口。他听见急促的抽气声,随后是棉球蘸着生理盐水小心浸润的触感。
分离时的锐痛让他闷哼出声,立刻有柔软的发丝蹭过他下颌,像是在无声地道歉。
清爽的棉质面料突然包裹住身体,是她正动作笨拙地给他套衣服,偶尔碰到他的伤处就立刻缩手。
纽扣系到第三颗时,那双手突然停住了。微凉的指尖悬在他心口上方,那里有道最狰狞的疤痕。
漫长的停顿后,一个颤抖的吻轻轻落在伤疤中央,湿润的触感转瞬即逝,却烫得他灵魂震颤。
冰敷袋垫进后颈时,混沌中她将他的手指拢在掌心,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源源不断的传来。
恍惚中,听见她带着哭腔的耳语:“这次换我守着你。”
他想回应她,想告诉她没事的……
但高烧抽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,只能放任自己沉入黑暗。
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,他感觉方临珊的眼泪落在了脸上。那温度比他浑身的灼热还要烫,像是能融化他冰封多年的心。
真好,他想,原来破碎成这样,也会有人愿意一片片捡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