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了!完全杀红了眼!
哪里三子密集,他就往哪里冲!哪里抵抗顽强,他就往哪里钻!
他一个人,竟然硬生生在阿方庞大且混乱的阵型中,撕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!
他经过的地方,留下的只有满地翻滚哀嚎的伤者和姿态各异的尸体。
有个三子士兵不信邪,想从背后偷袭,可棍子还没举起来,二虎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,一个迅捷无比的转身后摆腿,正中对方下巴,将其踢得凌空翻转三百六十度。
有几个三子试图同时从左右夹击,可二虎不退反进,猛地一个前冲贴靠,用肩撞飞一人,同时双棍如同毒龙出洞,左右开弓,精准地刺入另外两人的腹部软肋…
二虎已经成了战场上一个移动的灾难,一个活着的噩梦!
阿国士兵们的勇气,在这绝对暴力、绝对高效的杀戮面前,被彻底碾碎成了粉末。
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浴血、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男人,内心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一切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,二虎周围的压力骤然减轻了。
他刚刚一棍扫断一名试图逃跑的三子士兵的腿骨,正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时,却猛地发现,前方…没人了。
不是没有人,而是他前方扇形区域内的三子士兵,都在拼命地向后缩,向两旁挤,仿佛他是什么致命的源似的。
三子们拥挤着,推搡着,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甚至不敢和他对视,生怕自己被盯上。
二虎的目光所及之处,三子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,留下了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。
二虎嘴里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蒸腾的热气从他染血的身躯上冒出。
他停下了疯狂冲杀的脚步,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。
他看到的是无数双惊恐万状的眼睛,看到他目光扫过,那些三子士兵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低下头。
或者干脆转过身,拼命想挤进人堆深处,离他越远越好。
原本嘈杂的战场,在二虎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,竟然出现了短暂的、死寂般的安静,只有远处还在进行的战斗声和此起彼伏的哀嚎。
休息了一会,二虎决定再冲杀一波,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。
他冲到东,东面的三子人群就惊恐散开,他扑向西,西面的三子就哭着喊着后退。
此时,他像一块投入沼泽的巨石,所到之处,泥浆纷纷避让。
原来,不知何时,这些阿国士兵,已经开始本能地躲避他这尊杀神了。
二虎怔怔地站在原地,双棍低垂,粘稠的血液顺着棍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。
他看着周围那些畏缩不敢向前的敌人,看着他们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恐惧,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夹杂着一丝空虚和疲惫,涌上了心头。
但很快,这情绪又被那尚未熄灭的怒火覆盖。
他舔了舔有些干裂沾着血沫的嘴唇,发出一声低沉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嗬嗬冷笑,再次将冰冷的目光,投向了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零星角落。
战斗,远未结束。
而整个战场的局势,已经毫无悬念。
当陈锋看到阿国军队的斗志彻底崩溃,开始出现大规模溃逃时,他果断下令停止进攻,让部队重新结阵。
此时,距离战斗开始,才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。
三千多阿国军队,被两千复兴军打得尸横遍野(大部分是被击倒丧失战斗力),哭爹喊娘,彻底失去了所有组织。
还能站着的阿国士兵已经寥寥无几,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呻吟,或者如同惊弓之鸟般跪地求饶,将手里的武器高高举过头顶。
战场上,只剩下复兴军士兵沉重且疲惫的喘息声,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,以及那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、仿佛带着无尽威势和复仇怒火的狐头战旗。
陈锋依旧站在车顶上,俯瞰着这片被他麾下将士用铁、血与严酷纪律涤荡过的战场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,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他目光扫过战场,在高城小组稳定推进的方向略作停留,又在二虎那独自屹立、周围空出一片的区域定格了一瞬。
最终望向更远处,阿国军队溃逃的方向。
眼里那冰寒的光芒,昭示着这场反击,远未结束。
这,仅仅是为昨天牺牲的兄弟,讨还的第一笔血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