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竟然敢!竟然敢在帝国的占领区腹地,如此猖狂地袭击皇军!杀害帝国勇士!!”
寺内寿一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。
“今村均这个废物!他是怎么管理爪瓦的?!让那些支那人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?!还造成了如此惨重的损失?!”
抓起电报,寺内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将纸张捏碎,眼睛死死盯着上面列出的伤亡数字。
“玉碎十名以上”、“重伤二十余”、“治安部队损失惨重”、“袭击手段卑劣残酷”、“疑似有组织叛乱”“锡矿被夺”…每一个词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作为南方军最高统帅的尊严和神经。
帝国的军人,竟然被他们视为草芥的华人如此屠戮!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
然而,这滔天的怒火,仅仅持续了片刻。如同一盆冰冷的河水兜头浇下,寺内寿一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。
那赤红的脸色也迅速褪去,变成一种死灰般的、带着深深疲惫和无奈的苍白。
他像被抽掉了脊梁骨,颓然地向后靠在高背椅上,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,这叹息里充满了无力感,甚至…一丝绝望。
愤怒,是真实的。但愤怒过后,是更加冰冷刺骨的现实。
他的目光越过染墨的电报,落在了办公桌一角。那里,静静地躺着一份被反复翻阅、边缘已经卷起的绝密文件。
文件是关于米军跳岛作战最终登陆帝国本土的零星、滞后且语焉不详的情报汇总。
这份文件,被他死死压着,严密封锁,绝不允许泄露给南方军下辖的任何部队,尤其是像今村均这样手握重兵、远离核心的将领。
为什么?
因为他太清楚了!一旦南洋这百万帝国精锐得知本土核心被“鬼畜米英”的铁蹄践踏,得知天黄和帝都处于战火之中…
那将是何等毁灭性的士气崩溃!南洋的防线将不战自溃!他寺内寿一,将成为帝国彻底覆灭前最后的罪人!
“本土…东京…”
寺内寿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
这不仅仅是愤怒和隐瞒带来的压力,更是本土在米军登陆后,彻底、完全、诡异失联所带来的,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!
无数份加急的、最高等级的问询电报,如同石沉大海,再无回音。
大本营?内阁?天黄鄙下?…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仿佛那片孕育了帝国、承载着“八纮一宇”梦想的神圣土地,在米军登陆的硝烟中,连同其上的一切,都…彻底湮灭了。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日夜啃噬着寺内寿一的心脏。他不敢深想,却又无法不想。
“不…不会的…”
寺内寿一猛地睁开眼,眼神中燃烧着最后一丝近乎偏执的侥幸,他像是在说服自己,又像是在对抗那无边的黑暗。
“天黄…绝不可能投降!御诏尚在!帝国精神永存!”
他挣扎着坐直身体,双手用力撑住桌面,仿佛要汲取支撑自己的力量。
他那双因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,重新投射出一种混合着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光芒,扫过墙上巨大的南洋及东亚地图。
“本土失联…或许只是暂时的混乱!或许鄙下正率领忠勇之士,在玉碎作战!”
他喃喃自语,语气越来越急促,越来越坚定。
“只要天黄鄙下没有下达终战诏书!只要鄙下还在抵抗!帝国…就没有亡!”
他的目光如同鹰隼,死死盯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区域。
“南洋!”
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。
“这里!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!这里的橡胶!这里的石油!这里的锡矿!这里的粮食!还有…这里庞大的人口!”
寺内寿一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,眼中闪烁着攫取的光芒。
“这些资源,足以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!这些人口,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根基!”
“只要能牢牢控制住南洋,特别是爪瓦、吕宋、马来这些核心区域,利用当地的仆从军…我们就能在这里重建帝国的力量!”
寺内的思绪飞速运转,一个疯狂的计划轮廓在绝望的深渊中浮现。
“华国!”
他的目光投向北方那片广袤的土地。
“虽然红色建立了政权,但根基未稳!内部必有倾轧!只要我们能积蓄足够的力量,等待时机…”
“未必不能再次挥师北上!就像当年洲事变一样,找到突破口!”
“还有缅国!”
他看向西面。
“上次的失败,是战略失误,没给到足够的重视、是补给不足!只要计划周密,利用好暹罗这个跳板,再次打通陆上通道,将南洋的资源与大陆战场连接…”
“帝国在东亚大陆就还有翻盘的可能!”
“这一切的关键!”
寺内寿一猛地将目光收回,再次聚焦在桌上那份来自爪瓦的电报上,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冷酷。
“就是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