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银杏叶黄了又青,我们隔着一段清规戒律,默默对望了整整三个春秋。
他终究没有还俗,我嫁作他人妇的那天,听说他对着我离去的方向,站成了一尊石像。
咽气前,我只盼着,若有来生便好。
第二世,他是戍边的将士,银甲长枪,我是被俘后赏赐给他的营妓。
他从不曾轻贱我,只在无人处,用一方沾湿的帕子,一点点擦去我脸上的风沙。
烽火连天,分别得也仓促。
他奉命急援他处,临行前将一枚染血的铜钱塞进我手心,说:“慧娘,等我回来,堂堂正正娶你。”
我等到的,是他战死沙场的消息。
合眼前,我攥着那枚铜钱,在想着,来世,来世一定……
许是执念太深,竟真有了这第三世。
他是惊才绝艳的无上宗圣子苦多,而我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的普通女修。
宿慧觉醒的那一刻,我心中没有欢喜,只有巨大的惶恐。
我记得前两世的结局,我怕这一世,又是重蹈覆辙。
果然,厄运来得更快。
为了护他,我挡下了那道必死的诅咒,魂飞魄散。
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。
这纠缠三世的苦,总算到了头。
可我错了。
我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,而是化作了一缕极微弱的残魂,依附于他。
我看着他如何从那个风华绝代的圣子,一夜白头。
我看着他叛出宗门,踏入九死一生的禁地。
我看着他以自身那漫长的、本该光明的寿元,一点一点,向幽冥换取我这一缕残魂的重聚。
他变得苍老,枯槁,形销骨立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