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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 记者走了,井水却开始冒青烟(1 / 2)

记者走后的第七天,林英蹲在灶前添柴火时,眼角余光扫过院墙外那截晃动的蓝布衫。

她往灶膛里多塞了把松枝,火星噼啪炸开,映得窗纸上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忽明忽暗,这是今晨第三拨“路过”的“挑水人”了,水桶里半滴水都没有。

“英姐,二柱家的牛又喝多了井水。”林招娣端着木盆从井边回来,额角沾着水珠子,“牛倌说牛肚子胀得像鼓,可我看那牛甩尾巴倒比往日欢实。”

她蹲下来帮着添柴,声音压得低,“昨儿后半夜我起夜,瞅见东头老槐树下有火星子,像有人抽烟。”

林英往灶里又推了把桦树皮,火势腾地窜高,映得她眼底也燃着一簇小火苗。

她想起三天前在晒谷场,周卫国被记者镜头逼得后退时,警氅下露出的那截账本边角。

三百袋赈灾米的空缺,够他在县局喝一壶了,可这人偏生像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。

“小栓,去把陈默哥喊来。”她擦了擦手,从柜顶摸出个粗布包,里面是老钻工前天夜里塞给她的地脉图,“就说我这儿有新晒的野蜂蜜。”

陈默来得很快,棉鞋踩在雪地上吱呀响,围巾上还沾着没化的雪粒。

他刚跨进门槛就皱起眉:“英姐,我从村东头过来,看见王会计家的二小子蹲在养蜂场篱笆外,手里攥着个小本子。”他摘下围巾,露出耳尖的红,“这是今天第三个来‘学记账’的了。”

林英把地脉图摊在炕桌上,油灯芯“噗”地跳了跳。

图上用朱砂标着的共鸣井节点,不知何时从靛蓝变成了暗红,像块烧红的铁钉扎在纸页上。

“老钻工说,井不是被封,是被‘噎’了。”她指尖点在红点上,“地气吞不下那么多怨气,就要吐火。”

“怨气?”陈默凑近看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图边的旧痕,那是老钻工用铜烟杆戳出来的,“可咱们村的井水向来清冽,去年大旱都没断过。”

“是人为的。”门帘一挑,老钻工佝偻着背进来,烟袋锅子在门框上磕得咚咚响:

“周卫国那小子把井台用三合土封了三层,说是防邪,实则把地脉的‘嘴’堵上了。地气吸不进活物的生气,排不出腐坏的浊气,就跟人憋在闷罐子里似的,要炸。”

他从怀里摸出个铜制的地秤,往图上一放,秤砣立刻往共鸣井方向滑去,“昨儿后半夜我去井边,听见底下有咕嘟声,像人卡着喉咙咳嗽。”

林英的手指无意识抚过颈间的玉坠,寒潭里的水突然泛起细微的涟漪,这是空间在示警。

她想起三天前趁夜取的半葫芦井水,当时刚把水倒进寒潭,潭底的青光就像活了似的,缠着葫芦口不肯放,水面还浮出些模糊的藤纹,像极了特警队训练时用过的摩斯密码。

“地脉要‘内焚’了。”她突然站起来,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老钻工说七日内必生地裂,咱们等不到县上的工作组来。”

陈默的手“啪”地按在炕桌上:“那怎么办?总不能让周卫国拆了井?”

“不拆,但要让它‘吃’。”林英从布包里摸出个泥罐,掀开盖子,里面是半罐冰蚕丝,这是她上月在深山老林里救的放蜂人送的谢礼,说是能引灵气,“老钻工说地脉像人,饿了要喂。咱们反着来,不藏粮,公开养井。”

她的眼睛在油灯下亮得惊人:“明天让夜猫子去村头大喇叭喊,就说‘井是活的,饿了要吃饭’。然后……”

第二日清晨,靠山屯的晒谷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。

林英站在井台边,身后堆着十筐活蹦乱跳的野鲤鱼,鱼尾巴拍得筐沿啪啪响。

“这井通着地底下的龙王爷,”她提高声音,故意粗着嗓子学老猎人讲故事,“龙王爷饿了,咱们得给它送饭。”

人群里有人嗤笑:“林队长,你当咱们是三岁娃?”

林英抄起一筐鱼,“哗啦”倒进井里。

水花溅起老高,可等涟漪散尽,井里连片鱼鳞都没剩。

围观的人倒抽口冷气,春妮婶子凑到井边看,突然喊:“青烟!青烟少了!”

众人这才注意到,原本像条灰蛇似的从井里冒出来的青烟,此刻淡得几乎看不见了。

林英趁机让人搬来块青石板,用凿子“叮叮当当”刻下“地养井,人养地”六个大字。

“往后每户每天取一担水,”她拍了拍碑上的字,“但得留把米或者捧豆扔进井里,就当给龙王爷交饭钱。”

三愣子挠着后脑勺:“英姐,要是不交呢?”

“那龙王爷就该饿肚子了。”林英故意板起脸,眼角却扫过墙角那道缩着的蓝布衫——是周卫国派来的便衣,“饿急了,说不定要发脾气。”

三天后,林英蹲在村西头的秧田边。

原本被井水浇焦的秧苗,此刻竟支棱起了翠绿的叶子,在风里摇摇晃晃像小旗子。

春妮婶子蹲在她旁边,往井里扔了把黄豆:“英姐,我家柱子说,井水现在喝着有股子甜丝丝的味儿,跟以前不一样。”

“那是龙王爷吃饱了,心情好。”林英笑着站起来,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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