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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愣子举着本子喊:“病条拿出来!王婶你这是老寒腿,不算急病!”
水生蹲在旁边,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核对:“刘大叔这咳血单子是张大夫写的,真的。”
三日后,水生的新图纸摊在晒谷场,除了分水轮值表,还多画了座小竹亭,亭子里立着块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应急取水点”。
二愣子叉着腰在亭边溜达,见人就念他新编的顺口溜:“病条要真,水桶要清,谁若造假,鱼都不理你!”
陈默的日志本又多了几页,最后一页写着:“活水治理模型初成,建议下一阶段:试建‘水工组’,培训村民自主维护。”
他把本子递给林英时,耳尖微微发红:“你看,这样大家就能自己修管子了。”
林英站在寒潭边,月光把竹管照得像条发光的河,玉坠贴着心口,温温热热的。
她望着竹管往村里延伸的方向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是张有财,缩着脖子站在树影里,手里攥着块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英姐!”远处传来翠花的喊声,“明儿要去新垦的药田,陈哥说要带把锄头!”
林英应了一声,转身时瞥见张有财的影子一闪,消失在松树林里。
她摸了摸腰间的猎刀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……这山,这水,这靠山屯的日子,谁也别想轻易搅浑。
二月初八的晨雾里,林英裹着件厚棉袄,手里提着竹篮。
陈默背着锄头跟在她身后,翠花蹦蹦跳跳走在前头,嘴里哼着新学的小调。
药田在山坳里,远远就能看见新翻的黑土,像块铺开的绒毯。
“英姐,你看!”翠花突然指着远处,“药苗冒芽了!”
林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嘴角慢慢扬起来。
松涛声里,她听见玉坠在胸口轻响……这声音,像极了寒潭水漫过竹管的叮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