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
王君赤裸着上身,从被自己一拳【赤灭】轰出的巨大坑洞边缘挣扎着爬起。
坚固的混凝土地面如同被陨石撞击般层层龟裂,中心处更是化为齑粉。
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,嘴角再次溢出滚烫的鲜血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与烛龙的半步天干境生死搏杀,以及接连催动越极限的【赤灭】,已经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的边缘。
炼精者的恢复力再强,也经不起这般疯狂的透支。
此刻王君眼神锐利如鹰隼,死死盯着坑底。
那里,只剩下一套破损不堪、沾染着污渍的大褂和些许衣物碎片,仿佛混沌已经被刚才那一拳彻底湮灭。
但王君的脸上没有丝毫松懈。
果然,下一刻,异变陡生,
只见坑底阴影处,那些散落的、看似无意识的黑色液体,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,开始缓缓蠕动、汇聚。
它们彼此融合,扭曲变形,在不远处重新隆起,迅凝聚成混沌那令人厌恶的样貌。
混沌扭了扭新生的脖颈,出“咔咔”
的轻响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嘲讽,看着状态极差的王君:
“啧啧啧暴君,看来你的状态很不妙啊。”
他推了推眼镜:“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晋升到了半步天干,触摸到了那道门槛但和烛龙那一战,不可能没给你留下点‘纪念品’吧?”
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王君颤抖的手臂和嘴角的鲜血:“再加上这么不顾后果地连续使用赤灭呵呵,就算是炼精者,肉体也有其承受的极限。
赤灭的反噬,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压下去的。”
他看到王君再次咳血,笑声更加得意:“看呐,你的气息已经开始不稳了,甚至在倒退了?强弩之末,何必苦苦支撑?”
“呸!
老混蛋”
王君盯着混沌那不断微微流动的液态身躯,沉声问道:“二十年前,你可没这变成一滩烂泥的本事!”
混沌闻言,脸上的得意稍稍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怨恨与扭曲自豪的复杂表情,他冷笑道:
“这还要归功于你的好老师,长孙无琼啊!”
“二十年前,他就用那身登峰造极的【凤凰九还】,纯粹到极致的力量,给我上了永生难忘的一课!”
“他让我明白,就算一个人的肉体力量再强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都是徒劳!
他能用最纯粹的力量,一拳一拳,硬生生打碎我所有的杰作!”
他张开双臂,仿佛在展示自己这具全新的身体,语气变得狂热:“所以,我吸取了教训!
既然叠加再多的特性也无法抗衡绝对的力量,那何必还要拘泥于‘形态’?”
“我放弃了这辈子晋升天干境的渺茫希望”
他的声音扭曲而兴奋:“我将自己的身体,彻底改造!
融入了‘混沌’最本源的概念——无定形,无常势,无实质!
我将自己,从‘生物’的范畴中解放了出来!”
“现在,我就是‘混沌’本身,你的力量再强,打散的也只是一滩随时可以重聚的液体!
所有物理层面的冲击和撕裂,对我来说都已毫无意义。”
混沌狂笑,胡子不断颤抖:“暴君!
你引以为傲的力量,现在对我无效!
你拿什么杀我?!
哈哈哈哈!”
忽然,两人同时抬头,
察觉到了天际传来的异常轰鸣与那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,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。
只见远方的天空,如同被泼洒了浓墨,无数长着四翼的狰狞凶兽正如同死亡的乌云般压境而来。
那非自然的形态和狂暴的气息,让王君也感到一阵悚然。
“那是什么鬼东西?!”
王君瞳孔一缩。
混沌看到那片“乌云”
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满意和兴奋的笑容,甚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:“哦?相柳竟然连‘灾厄骑’都放出来了看来他在上面遇到的麻烦不小啊,竟然需要动用这支力量来打破僵局。”
他忽然抬起手指,放在嘴边,出一声尖锐而奇特的口哨声。
那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频率。
下一刻,天空那庞大的灾厄骑部队,竟然有一部分猛地调转方向,响应着混沌的哨声,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,朝着【云鲸】空天母舰的方向起了冲锋!
而另一部分则依旧执行原命令,扑向市中心!
混沌竟然也拥有部分控制灾厄骑的权限。
做完这一切,混沌似乎更加兴奋。
他看向脸色难看的王君,身体开始微微抖动,
咕噜
咕噜
越来越多的、粘稠漆黑的液体开始从他体表分泌出来,如同无穷无尽般,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流淌、蔓延开来、
这些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和同化性,它们接触到的地面、碎石、乃至之前战斗留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