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,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像一种无声的应和,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一刻的郑重屏息。
祁加长叹一口气,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:“公开可以,但你俩给我一份保证书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郝友其和苗念,眼神锐利如刀,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,“不能中途因个人感情问题影响比赛!明白了吗?”
郝友其扯起嘴角,笑得坦荡又张扬,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关:“行!”
次日清晨,酒店大堂退房前,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,落在地板上泛着暖金色的光。
苗念正低头整理背包带子,忽然看见郝友其站在她房间门口,手里拎着行李箱,神情自然得像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事。
“其哥,你们男队退完房了吗?”她抬头看他,语气里还带着一点睡意未消的迟钝。
“还没有。”郝友其向前一步,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那条带着戒指的项链轻轻绕上她的锁骨——金属贴着肌肤的一瞬,她身体微微一颤,呼吸都慢了一拍。
“走吧,我们一起去。”他说,语气轻松,眼神却格外认真。
“啊?”苗念还没反应过来,低头一看,喉咙突然卡住。
那枚小小的钻戒静静躺在她颈间,像一颗坠入心口的星。
她猛地抬头,目光撞进他眼中,那里没有玩笑,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温柔。
女孩怔住了,嘴唇微张,“其哥……”
她没说完,因为下一秒,她看到了他的中指。
一模一样的戒指,稳稳戴在那里,像某种无声的契约。
“其哥?”她终于开口,声音里有了点颤抖,不是害怕,而是被突如其来的认真击中了心防。
郝友其推着她的行李箱,步伐轻快却不失稳重,像一阵风掠过清晨的走廊,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。他嘴角扬起一个张扬得几乎晃眼的笑容带着坦然。
今天他特意穿了和她同款的黑色夹克,面料挺括却贴合身形,勾勒出肩线利落、腰背修长的轮廓。
袖口微微卷起,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,指节分明,骨相清晰,是常年训练留下的印记,也是少年气逐渐沉淀为成熟魅力的见证。
他的眼神,不再只是桀骜不驯的锋芒,而是多了几分沉静如水的坚定。
那种“戾气”,早已从张扬的冲动,蜕变为一种内敛却极具压迫感的力量
“这样不行吧……”她低声嘟囔。
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”郝友其停下脚步,侧身面对她,眼神笃定,“关于岑哥跟叔叔阿姨的黑通稿,明天家里就开始清理和澄清。我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注册了一个公司,以后所有关于我们的通稿、商务,都有专业团队对接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忽然变得轻松又狡黠,“祁指同意了,不过嘛——我俩要写保证书。”
他咧嘴一笑,眼角弯起一道弧度,像少年般肆意又真诚:“走吧,退房。回家了!”
苗念迟疑了一两秒,眼神微闪,像是在斟酌该不该问出口。
“是因为……看到了爸爸妈妈的那些新闻吗?”
声音轻得几乎被电梯运行的嗡鸣吞没,却藏着她藏不住的担忧。
叮咚!
电梯门缓缓打开,冷白灯光洒下来,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。
郝友其没让她多想,一把揽过她的肩膀,手掌稳稳压住她后背,顺势将她轻轻推到行李箱后面。
“小孩儿少操心,永葆青春~”
他说这话时眼睛弯着,嘴角上扬,语气轻松得像个逗弄小猫的大男孩,可那双眼里分明写着:我来扛,你只管安心。
他俯身靠近她耳边,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,声音低哑又笃定:“岑哥说,你以前上小学和同桌吵架都吵不明白呢!”
他顿了顿,忽然捏住她掌心,指腹摩挲着她手心的纹路,仿佛要将她的不安一点点揉进自己的体温里,“你以前有岑哥,以后有我。”
十三个小时后,飞机稳稳降落在机场跑道,舷窗外天光微亮,晨雾尚未散尽,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清冽的凉意。
落地瞬间,人群如潮水般涌动——闪光灯此起彼伏,镜头聚焦在每一个熟悉的面孔上。
代拍蜂拥而至,喊声、快门声、记者追问混成一片喧嚣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们的登场。
可郝友其早已料到这一幕。
他提前安排妥当,一身黑色高领卫衣配深灰长裤,身形挺拔如松,眼神沉静却锐利如刃。
郝宇亲自调度的保镖早已列队在接机口,肩背挺直,动作干净利落,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硬生生将躁动的人群隔开。
他们不疾不徐地站定,目光扫过人群时自带威慑力,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用说,便让那些试图靠近的镜头自动退后。
而他,始终走在苗念身后一步的位置,不高不低,不急不缓,像一座移动的山峦,无声却有力地挡在她与风暴之间。
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行李箱的距离,但那份压迫感却异常强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