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冷待的灰暗。
他见过小产的萧引秀,满脸蜡黄,眼里全是泪水,整个人极为痛苦。
但宋观舟没有。
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……
在她面前忏悔?
裴岸心底冷笑,忏悔有用?呵!
他都看不起自己。
斥责宋观舟?
说她为何不好好待在府上,这样的话,孩子就不会有事,都怪她肆意张扬,偏要去看热闹,瞧瞧,出门让余成盯上了……
不不不!
这种话他想都不敢想,更不会说。
裴岸从没有这么痛苦过,他想责怪自己,可又觉得自己也很委屈,想责怪宋观舟,只觉得是无稽之谈。
贼子逍遥法外,他来斥责自己心爱的女人?
裴岸几乎入定一般,他低垂着头,看着烧得猩红的炭火芯子,孩子……
孩子,没了。
裴岸的手指,都是抖动的。
这两个字,在韶华苑是个忌讳,自从宋观舟被诊断出往后难生养后,他再也没提过这两个字。
生怕宋观舟难受。
如今,有了,也没了。
裴岸沉默许久,宋观舟也没有说话,待忍冬进门来,同宋观舟说道,“少夫人,若不就在炕床上用饭,不用起身凉着。”
宋观舟摇头,“没事,我起来。”
到这时,裴岸才起身,走到宋观舟跟前,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床,宋观舟仰头看着他,“四郎,不必小心谨慎,身上不疼了。”
“好。”
嘴上这么答的,可扶着宋观舟的手没有松动,他像是搀扶着个易碎的花瓶,“若不我抱你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