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触到玉面,尸身的眼睛突然睁开了!黑洞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珠,只有两条白色的虫子在蠕动,顺着脸颊往嘴角爬!
“啊——”李萱吓得猛地后退,脚一滑竟从砖缝上摔了下去,好在绳索及时拽住了她,才没直接掉进水里。她悬在半空中,看着那“尸身”缓缓坐起来,裂开的嘴里露出黑黄的牙齿,竟发出了马皇后的声音:“李萱……本宫等你好久了……”
这不是马皇后!李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是傀儡术!第51次轮回她在西域番僧那里见过,用特制的药水泡过的尸身,能被人用符咒操控,连声音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!
“是谁派你来的?”李萱的银簪直指“尸身”,另一只手拼命往上拽绳索,手腕被勒得火烧火燎,“是时空管理局?还是……我母亲?”
“尸身”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里混着水响:“你母亲?她自身难保呢……三月初三,时空门一开,你们这些挡路的,都得变成这井里的东西!”它猛地朝李萱扑过来,干枯的手指像爪子般抓向她的脖子!
李萱侧身躲过,银簪狠狠刺向它的手腕,想趁机摘下玉佩。可簪子刚刺入寸许,“尸身”的手腕突然爆开,黑绿色的脓水溅了她一脸,腥臭味直冲鼻腔,她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就在这时,水面突然剧烈晃动,从棺材底下钻出个黑影,手里举着把短刀,借着“尸身”挡住视线的空档,猛地刺向李萱的腰侧!
“小主!”春桃在井口尖叫,她大概是看情况不对,竟也顺着绳索滑了下来,此刻正用手里的火折子砸向黑影,“不要脸的东西!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!”
火折子砸在黑影的背上,火星溅到他的衣襟,竟烧出一串火星——他的衣服上浸了油!李萱瞬间明白过来,他们是想烧死她!
“春桃快上去!”李萱一脚踹向黑影的膝盖,趁他踉跄的功夫,银簪反手刺向他的侧脸,“让常将军带人来!说这里有诈!”
黑影被刺中后怪叫一声,脸上的黑布掉了下来,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。李萱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是张女官!那个被她揭穿后发配浣衣局的女人,她的嗓子不是被烧坏了吗?怎么还能说话?
“没想到吧?”张女官的声音果然沙哑得像破锣,短刀挥舞得更急了,“马主子说了,要让你尝尝被蝎毒噬心的滋味!”
她话音刚落,井壁上的蝎子突然像潮水般涌过来,有的甚至顺着绳索往上爬,李萱的手背已经被蛰了一下,顿时传来钻心的疼,指尖瞬间麻得握不住银簪。
“小主!抓稳了!”春桃不知从哪摸出个油布包,里面竟是她白天偷偷藏的硫磺粉,她一把撒过去,蝎子果然慌乱地退开,“我们先上去!”
两人正要往上爬,那“尸身”突然再次扑过来,这次它的指甲里竟弹出了细小的毒针,李萱躲闪不及,被划中了胳膊,伤口立刻泛起黑紫。
“该死!”李萱咬着牙拽住春桃的手,“别管我!你先……”
话没说完,井口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,朱元璋的声音穿透夜色,带着雷霆般的怒意:“李萱!撑住!朕来了!”
绳索猛地一紧,两人竟被往上拽了好几尺。李萱抬头,看见朱元璋正趴在井口,亲自拽着绳索,他的龙袍沾了不少泥土,头发也乱了,眼里的焦急像要溢出来。
“陛下!”李萱的鼻子突然一酸,刚才强撑的勇气瞬间垮了大半,伤口的疼和心里的委屈混在一起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张女官见势不妙,突然将短刀狠狠插进绳索,绳索“嘣”地断了一股!李萱和春桃顿时往下坠了半尺,李萱下意识将春桃往自己怀里拽,后背重重撞在井壁上,疼得她眼前发黑。
“找死!”朱元璋的怒吼声里,井口突然落下支支利箭,张女官惨叫着被射中肩膀,短刀“哐当”掉在水里。紧接着,几桶滚油被倒了下来,蝎子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,很快没了动静。
“抓住绳索!”常茂的声音在上面喊,新的绳索被扔了下来,“小的们拉你们上来!”
李萱刚抓住新绳索,那“尸身”突然死死抱住她的腿,腥臭的口水滴在她的脚踝上。她咬着牙抽出最后力气,将掌心的双鱼玉佩碎片狠狠按在“尸身”的额头——碎片接触到尸身的瞬间,竟发出刺眼的蓝光,“尸身”像被点燃般剧烈燃烧起来,很快化为灰烬,只留下那枚完整的玉佩,落在水面上泛着光。
“别管玉佩了!”朱元璋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快上来!”
李萱最后看了眼那枚玉佩,终究还是跟着春桃被拉了上去。刚爬出井口,她就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再次醒来时,已是第二天清晨。李萱发现自己躺在承乾宫的床上,朱元璋正坐在床边,用棉签蘸着药水替她擦手背的伤口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。
“醒了?”朱元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眼底布满血丝,“感觉怎么样?太医说那蝎毒虽烈,但你及时用了硫磺,没伤及内脏。”
李萱动了动手指,发现那枚从井里带出来的完整玉佩正被她攥在手里,玉面的温度暖得像他的掌心。“陛下……”她的嗓子干得发疼,“张女官抓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