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久?”他转向马皇后,语气里带了点硬,“皇后,李妹妹刚来,规矩上难免有疏漏,多教教就是,别总动气。”
马皇后看着他们交握的手,茶盏在指尖转了半圈,淡淡道:“陛下说的是。只是本宫提醒妹妹一句,这宫里的火,能烧晦气,也能烧了自己。”
李萱低头,避开她的目光。掌心还残留着朱元璋的温度,烫得她心慌——她知道,马皇后这话不是警告,是预言。
回到偏殿时,小丫头正蹲在地上捡碎瓷片,见她进来,嘟囔道:“郭惠妃也太蠢了,偷皇后的东西还敢拿出来晃。”
李萱没接话,走到窗边,看着御花园的方向。那里的兰草开得正好,可她知道,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人忍不住,往花盆里浇上滚烫的开水。
朱元璋的外袍还搭在屏风上,她走过去,指尖轻轻拂过领口——那里空荡荡的,仿佛昨夜那根银灰色发丝从未存在过。
“姐姐,陛下让人送了盆新兰草来,说是江南进贡的珍品。”小丫头捧着个青瓷盆进来,脸上堆着笑,“陛下还说,让你别多想,安安稳稳住着。”
李萱看着那盆兰草,花瓣上还带着露水,鲜嫩得像能掐出水来。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“越好看的东西,越藏着刺。”
她伸手,指尖刚要碰到花瓣,却猛地缩回手——花瓣上,竟沾着点极淡的银灰色粉末,和昨夜那根发丝的颜色,一模一样。
屏风后的阴影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。李萱猛地回头,只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,像条甩不掉的尾巴。
她慢慢握紧拳头,掌心的灰烬早已散尽,可那灼烧感,却顺着血管,一路烧到了心里。
看来,这场戏,还得接着唱下去。
至少现在,她还有朱元璋递来的台阶,还有母亲留下的银簪,还有那盆藏着秘密的兰草。
足够了。
暂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