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——刚才玉佩硌到她时,她隐约感觉到库房方向有共鸣。
朱元璋挑眉:“你还懂这个?”
“略懂一点。”她顺势往暗格的方向挪了挪,“臣妾小时候跟着家父学过些药理……”
话没说完,朱元璋突然按住她的手——她的指尖离暗格只有寸许。
“想看里面是什么?”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,带着危险的笑意,“猜三次,猜对了就给你看。”
李萱的心跳漏了一拍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是不是……陛下藏的酒?”
他笑出声:“不对。”
“那是兵符?”她故意说个不可能的答案。
“再猜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目光落在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上——那手指的力度,和上次他握双鱼玉佩时一模一样。
“是块玉佩?”
朱元璋的眼神变了变,突然把她从腿上放下来,转身打开暗格,拿出块莹白的玉佩,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,却不是双鱼形状。
“猜错了。”他把玉佩扔给她,“这个赏你,别再打暗格的主意。”
李萱捏着那枚云纹玉佩,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——暗格里绝对有东西,而且和双鱼玉佩有关。刚才她提到“玉佩”时,朱元璋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。
“谢陛下赏赐。”她低下头,掩去眼底的锋芒,“那臣妾先去处理断钗了?”
“去吧。”他挥挥手,重新拿起奏折,却没再看她。
李萱走出御书房,阳光刺得她眯起眼。掌心的云纹玉佩泛着凉意,而袖中那枚双鱼玉佩的共鸣越来越清晰——就在库房方向。
她刚走到月亮门,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了。是淮西勋贵那边的人,腰间的令牌刻着“李”字,显然是李善长的手下。
“李姑娘,请留步。”为首的侍卫皮笑肉不笑,“我家大人有请。”
李萱攥紧了手里的断钗,知道躲不过。她抬头看了眼御书房的方向,故意提高声音:“可是淑妃娘娘的事?陛下刚罚了她,你们还敢来拦我?”
侍卫的脸色僵了僵,显然没想到她会直接把朱元璋搬出来。李萱趁机往旁边躲了躲,手里的断钗突然被她掰得更碎,尖锐的断口抵在自己的掌心——疼,却让她更清醒。
“让开。”她冷下脸,“否则我现在就喊陛下出来,说你们私闯禁苑,意图不轨。”
侍卫犹豫了,他们敢动她,却不敢真的惊动朱元璋。僵持间,李萱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是朱元璋身边的总管太监,正往这边看。
她立刻捂着心口,踉跄了一下,声音发颤:“你们……你们想干什么?我要去找陛下……”
总管太监果然快步走过来,厉声呵斥:“放肆!陛下的人也敢拦?活腻了不成!”
侍卫们脸色煞白,赶紧跪下行礼。李萱趁机躲到总管身后,对着侍卫们露出抹冰冷的笑——想动她,还早着呢。
跟着总管往库房走时,她摸了摸掌心的伤口,血珠渗出来,染红了那枚云纹玉佩。疼痛让她更加确定,双鱼玉佩就在附近,而朱元璋的暗格、马皇后的刁难、淮西勋贵的针对……所有线索都缠成了一团,而她必须在这团乱麻里,找到那根能救命的线。
库房的门被推开时,灰尘在光柱里飞舞。李萱的目光立刻锁定在角落的木箱上——双鱼玉佩的共鸣就在那里。她刚要走过去,总管突然开口:“陛下让老奴转告姑娘,库房里的东西别乱碰,尤其是贴了黄符的箱子。”
黄符?李萱心里一动,脚步顿住了。她转头看向总管,对方笑得一脸和善,眼底却藏着审视。
“我知道了,多谢公公提醒。”她低下头,掩去眼底的势在必得。
贴黄符的箱子……看来,那就是她要找的地方。
只是她没看到,总管转身离开时,手指在袖中快速比了个手势——远处的假山后,一个穿青衫的人影立刻转身,朝着马皇后的坤宁宫走去。
后宫的风,从来都比刀子更利。李萱看着那口贴满黄符的木箱,突然觉得掌心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,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液往心脏钻——是危机感,浓得化不开的危机感。
但她没退。她知道,这一次,她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,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,她也必须跨过去。
她走到木箱前,指尖轻轻触碰到黄符的边缘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。箱子里传来轻微的震动,和她袖中那半块双鱼玉佩产生了呼应,像在说“我在这里”。
李萱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,猛地掀开了黄符——
箱子里没有玉佩,只有一叠泛黄的卷宗,最上面的封皮写着三个字:
《时空契》。
她的心脏骤然缩紧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这不是双鱼玉佩……但卷宗里掉出的一张纸,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——纸上画着双鱼玉佩的图案,旁边用朱砂写着一行字:
“持有者:李萱。时空锚点:洪武十三年。”
洪武十三年……那是朱元璋诛杀胡惟庸的年份,也是……她失去所有记忆的开始。
原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