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题就此揭过。
沈明月按了铃,很快,服务员便一一上餐,说是吃火锅,但请客只吃火锅,面子上难免过不去,于是就让后厨加了一些特色菜。
满桌佳肴,色香味俱全。
可温辞却半分胃口都提不起来。
就在这时,桌子上忽然放下一盘松鼠桂鱼……
温辞怔住,霎那间就沉了呼吸,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起来。
那条热气腾腾的鱼菜,就像一道锋利的钩子,尖锐的挑起了她心中最不愿提及的东西,她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,捏着筷子的手,也用力到泛着青白。
她恍惚抬眸,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人,傅寒声身形伟岸挺阔,衬得沈明月像个娇滴滴的小女人,她凑近他,轻咬唇瓣,低声说了句什么。
下一瞬。
就见男人转动玻璃盘。
那条松鼠桂鱼,便转到她面前。
就像是记忆中邪恶的东西,冲她张开了獠牙。
温辞目光一颤,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而傅寒声则是用公筷夹了一个虾,放在碗里后,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,为沈明月剥着。
自始至终。
看都没看她一眼,也没在意她对鱼的忌讳……
温辞心脏揪紧,怔怔的看着被转到自己面前的那盘松鼠桂鱼,眼眶忽然就酸胀起来,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……
这就像是被最爱的人在最痛的地方捅了一刀。
温辞想办法说服自己。
可最后,依旧无果。
——因为傅寒声看得见。
温辞痛苦皱眉,目光颤了下,忽然自虐似的,又抬眸看向两人。
她看着他们亲密私聊,看着他把那个剥好的虾放在沈明月碗里。
到此。
她终于看不下去,苦涩垂眸。
她犹记得。
当初傅寒声知道她对鱼的忌讳后,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,一遍遍的对他保证,不会让那些悲剧在她身上重演。
自那之后,他们家的餐桌上再也没看到过鱼菜,一向不懂浪漫的他,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,也开始话多起来,时不时夸她、情话也张口就来。
她知道,他是在治愈她的伤疤,救赎过去自卑的她。
而如今。
他收回了给予她的所有爱意,灌输给了另一个女人。
她的苦,她的痛。
他也都不管了!
想着。
温辞那颗心像是被人剥开了,鲜血淋漓。
她低下头,捏得青白的指腹放下筷子,转而拿起陶瓷勺子,一遍遍的搅拌着碗里的汤。
薄薄的汤面上,荡漾着小小的她。
沈明月幸福愉悦的声音不绝于耳,傅寒声时而应着她,话不多,但很耐心,句句都有回应。
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,他声音里藏着的温柔和耐心。
温辞咬着唇瓣,苦苦咽下喉咙里蔓上的涩意,告诉自己:不准委屈!她没资格,也不配。
这时。
沈明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,懊悔的‘呀’了声。
她颇有些着急的说,“陆夫人,陆总,今天的餐是寒声定的,他不太了解你们的喜好,你们要是觉得吃的不合适,就再点一些,千万别客气啊!”
“……”
傅寒声看了她一眼。
沈明月面露娇嗔,一看就是被男人宠爱着的,她凑近他,没好气的低声怪道,“寒声,你说你,怎么能只点我爱吃的呢,怎么说我们也是东道主……”
这话越听越像炫耀,越听越是得意。
像是颗颗粒粒的的盐,尽数洒在了温辞伤痛的心上……
痛意袭来。
温辞缓了好几秒。
直到握在手中的陶瓷勺子啪嗒一声碰在了碗沿。
她才稍稍回过神,木讷抬眸,看了眼正对面的那条松鼠桂鱼。
之后,视线再往上,掠过那对儿壁人……此刻,两人靠得很近,沈明月眉眼含笑,脸颊上染着薄薄的红晕,正低声对他说着什么,他耐心听着。
像是当头一棒。
把浑浑噩噩的她,狠狠打醒!
温辞眼眸刺痛避开。
原来,这条鱼就是傅寒声点的啊。
原来,傅寒声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的,任由沈明月假惺惺的以道歉之名邀请她吃饭,他也暗暗给她施压,好让她来包厢里自取其辱。
先是包厢里浪漫的约会布置,再是这条鱼。
他知道她痛。
就专往那儿刺。
这一切,是为了让她看清现实,以后不招惹沈明月吗?以后看到她就绕路走吗?以后事事都让着她吗?
……
温辞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那么。
他赢了。
她切切实实的尝到了苦楚,也被刺得千疮百孔。
从现在开始,她就如他所愿!以后,她都不会再碍着他的眼了,更不会再堵他小妻子沈明月的心!
温辞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