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污蔑她……
陆闻州一脸懊悔。
傅寒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,心中嗤笑了声,转而,他拎了下手里提着的东西,冲他冷声说,“小辞还等着我从家给她拿来的衣服、日用品,还有吃的,不跟你说了,先走了。”
家?
陆闻州大脑空白了一瞬,反应过来后,他当即红了眼,痛心疾首的看向傅寒声手里提着的东西——
一个简单的家用收纳袋,灰白交加的颜色,一看就是男士款,而里面,装着却是女人的衣服和日用品。
傅寒声刚刚说家……
难道,他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?
霎那间。
陆闻州只觉得目眦欲裂。
要知道,温辞是个内向的姑娘,她如果没认定一个男人,是绝对不会跟他有越界的行为的,更别说同居了。当年他们上大学的时候,他想多跟她有一些私密时间,就提出同居,当时他深情款款再三保证不会对她做越界的事儿,但她还是拒绝了,只是说再等等……
而如今。
她跟傅寒声才在一起多久?
就答应跟他同居了?
陆闻州痛苦皱眉,苦声低喃了句‘怎么可能’后,忽然冲上前,一把拽住傅寒声的领口,愤懑低呵,“你少骗我了!”
相比他的歇斯底里,傅寒声就显得古井无波,他淡淡拂开他的手,骨节分明的指腹理了下微乱的温莎结,而后轻笑了声,眉眼朝不远处被温辞扔出来的那一堆衣服、日用品还有餐盒上一抬,说,“信不信由你,温辞该等急了,你不是捡那些东西吗,自便。”
这话真是杀人诛心。
陆闻州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完完好好的东西,脸色铁青。
傅寒声没有管他,拎着东西,提步走向病房,与他擦身而过时,脸上的笑意骤然冷了下去。
病房门一开一合。
卷起一阵清风……
陆闻州怔在原地,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傅寒声说的那些话只是刺激他。
温辞怎么会跟他同居呢?
不可能!
陆闻州竭力按捺着胸腔里那股燥郁,舒了好几口气,才转身去捡地上那堆被温辞扔出来的东西。
下一瞬。
他忽而听到病房里传出姑娘喜悦的声音,“傅寒声!”
陆闻州脊背一僵,自虐似的,直起身,回头看向身后的玻璃窗,看到里面的缱绻的一幕,他手里捡起来的东西哐啷一声又掉在了地上,一同掉下去的,似乎还有他的自尊和脸面……
只见——
病房里,温辞正亲昵的环抱着傅寒声的脖颈,“傅寒声,你别听陆闻州瞎说,我跟你在一起,不是因为感恩,我是喜欢你,才跟你在一起的……”
话音落下。
傅寒声和陆闻州皆是一震。
不过前者是开心激动的,后者……是失落的。
傅寒声搂着姑娘的细腰,回抱着她,声音里藏不住的欢喜,“嗯,我也喜欢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一门之隔。
陆闻州看着两人相拥,冷峻的面庞惨白无色,好几次,他都险些控制不住想踹门进去,可最后这一荒谬的心思还是被他硬生生的掐断了……
——他不能那么做。
——他不能再让温辞厌恶他。
更何况,现在这一切,都是他该的。
只是,他没想到,看到心爱的人跟别人在一块,竟是这么难受,难受的像是被人剜了一块心头肉。
陆闻州艰涩吸了口气,可心口那儿依旧很疼,他闭了闭眼,不愿再看下去。
正当他转身欲要拿掉在地上的东西时。
病房里再一次传出两人甜蜜的声音,傅寒声拉着温辞的手,走到床边,让她坐下,自己则是把收纳袋放在桌子上,从里面拿出干净的睡衣和日用品,递给她,“一会儿我给你放热水,你去洗个澡。”
温辞笑着点头,“好。”
“……”
看到这一幕。
陆闻州本就惨白的脸上愈发颓靡了,他苦苦咬着唇瓣,不自觉看了眼身后被她扔出来的袋子,那里面都是他为她精心准备的衣服,而她,当时看都没看一眼就扔了。
病房里,两人温情的闲聊着。
陆闻州怔怔看着,脑袋里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划过一些丝丝缕缕的回忆……曾经,他们也是这样温情缱绻,他每次下班或者出差回到家,一进门,她绝对会欢欢喜喜的迎上来抱他,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温柔小女人的模样,而不是像现在,她避他如洪水猛兽。曾经,他给她准备的东西,她从来都是如珠如宝的对待,不会动辄就扔了、摔了,而不是像现在,她对他送的一切,都不稀罕……
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。
现在难如登天……
陆闻州自嘲又悲戚的笑了,好一会儿,他才落寞转身,捡起地上的东西,灰扑扑的离开廊道。
没关系。
慢慢来……
他知道他曾经做的事儿把她伤狠了,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把她哄好的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