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北云军士卒骁勇善战也不是没有弱点,正如此时,百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晕船的症状…
“呕呕呕——”
听取呕声一片,近百人都是靠着船边向河中排泄着呕吐物…
“没眼看…”
“一个个都是完蛋货…”
刘长春笑骂。
然而,转身望向一望无际的大河,猛然间刘长春也感觉天旋地转…
“呕——”
转身,刘长春也加入呕吐者队列。
“哈哈!”
北云军士卒大笑,然而刚刚感觉有所好转,望见这波澜的水面,又是心底翻涌…
呕呕呕——
直到吐了好一会儿,刘长春这才第一个缓过来,擦了擦嘴巴,“倒是让周指挥使见笑了…”
周正笑了笑,“人之常情。”
虽刘长春脸色苍白,还有一丝不堪,可周正却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将军。
自是刚刚和属下士卒斗趣,任谁都不敢想这是一位三品骠骑将军。
“怕是这样的将军,手下士卒才所向披靡吧…”
周正心中暗道。
有了这事,周正却是从心底敬重起刘长春来了,说话也放松下来。
一路顺流之下,众人也算是吐完了,不过还是不敢看河面,更有甚者是不敢站着,只要船身晃动便又来感觉了…
刘长春倒是还好,上辈子见过大江大河,也坐过比这更大的船,只不过是一开始没有适应过来而已。
和周正立在前方甲板上,刘长春目光眺望大河。
越往下流便能看见不少船支逆流而上,还有不少竟直接靠近岸边不远处,一艘艘小船鳞次栉比…
“周指挥使,那商船为何停在这里不如码头?还有那些小船是干什么的?”刘长春指着问道。
顺着刘长春所指,周正看了一眼,面色犹豫。
见周正面色为难,刘长春开口,“怎么?还有什么事本将军不能知道的?”
周正拱手,“将军见谅,此乃莱州灰产。”
“灰产?”
周正点头,“没错,将军请看,那些商船不是不能停靠码头,而是不能。”
“为何?”刘长春问道,心底倒是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。
周正反问道,“将军可知道他们船上是什么东西?”
刘长春摇头。
周正道,“是盐。”
刘长春装作眉头皱起,“贩卖私盐!怪不得不敢靠码头呢!”
指着那些商船,刘长春又气愤道,“如此光天化日之下,他们就敢如此,莱州水师就不管?”
周正苦笑,“将军,不是不管,而是管不了,不敢管。”
“将军请看。”
手指一艘艘的小船,周正道,“这些都是莱州各地的盐贩子,从大盐贩手中购买食盐随后卖给县里,乡里,价格要比官盐低上两成还多。”
“两岸水浅,小船可无事,可水师的大船却是不能。”
“要是同样小船巡逻出击,一船只能十几人。”
刘长春道,“十几人怕是也够了。”
周正点头,“对付小盐贩子自然是没问题,可免不了一场恶战。”
“将军知道莱州民风彪悍,再加上这贩卖私盐又有大利润,这些盐贩子船中都有家伙事…”
“只为了这事便要搭上性命,属实不值当。”
刘长春点头。
一个水师士卒的培养十个盐贩子都抵不上。
如此说来,也是无奈。
“那为何不打击大盐贩子?”刘长春指着距离他们不远的大船问道。
这船吃水和军中大船差不多,也不可能太靠近岸边。
周正脸色一凝,“将军,这船背后代表的可是定州蔡家!”
定州蔡家,只是这四个字就没人敢动。
作为莱州最大的盐贩子,这蔡家私盐占据整个莱州私盐市场尽七成!
就连这莱州太守都是姓蔡,又会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去查蔡家的船。
说来,不在码头明目张胆贩卖私盐,已是留给大羽官盐最后的体面。
“蔡家…”
刘长春口中呢喃,眼神怔怔的望着那大船。
许是不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