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刚进实验室的时候。
那时两人都是刚毕业的研究生,跟着陈教授做蓝藻研究,第一次做培养实验时,因为没控制好温度,整组藻株全死了,两人在实验室里偷偷哭了一晚上。
现在转眼三年过去,他们终于能独当一面,却比以前更清楚,科研路上没有容易二字。
接下来的几天,封闭研究按部就班地推进。
数据一天比一天好——“红海素-o82”
到“o84”
号的藻株鲜重每天稳定增长12-15,色素浓度也稳步上升,到第五天的时候,最高已经达到16毫克克鲜重。
但麻烦还是在第七天找上门来。
那天早上七点,叶之澜像往常一样去取“o83”
号培养皿,刚打开培养架的门,就现培养皿里的凝胶有点暗,淡红色的丝状体也没了之前的光泽,像被抽走了水分。
“萧凡!
你快来看!”
叶之澜的声音带着慌,手套都没来得及摘就往萧凡的方向跑。
萧凡刚洗漱完,听到喊声立刻冲过来。
他接过“o83”
号培养皿,对着灯光仔细看——凝胶边缘确实有褐化的迹象,丝状体的顶端也开始萎缩。
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:“怎么会这样?昨天晚上监测的时候还好好的。”
两人立刻开始排查原因。
叶之澜查环境参数记录——温度、湿度、气压都没问题;萧凡检查培养基成分,对比前几天的配比,也没现差错。
直到叶之澜打开生物安全柜的日志,才现前一天晚上换滤网时,操作时间比规定多了十分钟,可能有杂菌进入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叶之澜的声音有点哑,眼眶红了,“昨天换滤网的时候,我以为多开一会儿没关系,没想到……”
“别自责。”
萧凡打断她,把培养皿放进无菌操作台,“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,先看看能不能补救。
咱们把‘o83’号里还没褐化的丝状体分离出来,接种到新的培养基里,说不定还能救活。”
两人立刻行动起来。
萧凡用显微操作仪小心翼翼地分离健康的丝状体,叶之澜则快配制新的培养基,手都在微微抖。
封闭研究期间没有多余的原料,新培养基只能从其他组的用量里省,要是补救失败,三组平行实验就只剩两组,数据说服力会大打折扣。
幸运的是,分离出来的丝状体在新培养基里活了下来。
当天中午测数据时,虽然浓度比其他两组低了o2毫克克鲜重,但至少没有继续褐化。
萧凡把补救过程详细记录在实验记录本上,在末尾写了句:“后续操作需严格遵守无菌规范,避免类似问题再次生。”
叶之澜看着那行字,心里松了口气,却也更不敢掉以轻心。
从那天起,每次操作前,她都会把流程在心里过三遍,换滤网、配培养基、取样,每个步骤都严格卡着时间,生怕再出一点差错。
封闭研究的第十天,好消息来了。
“红海素-o82”
号的藻株次检测到红海素成品——虽然浓度只有o3毫克克鲜重,但这意味着前体转化通路已经打通,不再是只停留在前体阶段。
“我们做到了!”
叶之澜拿着检测报告,激动得声音都在颤,“萧凡,你看,这是红海素的特征峰,和标准品的位置完全一致!”
萧凡凑过去看色谱仪的屏幕,一条尖锐的峰值线稳稳落在目标区间,像一道划破黑暗的光。
他想起这十几天的封闭生活——每天重复的取样、记录、调试,吃了十几顿的泡面,熬了无数个夜,甚至因为一次操作失误差点前功尽弃,现在终于有了回报。
“再测三次,确认数据稳定。”
萧凡强压着激动,声音却还是有点哑,“等确认稳定了,咱们就把这个进展报给陈教授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两人反复检测“o82”
号的红海素成品浓度,数据稳定在o3-o4毫克克鲜重。
第十二天晚上,萧凡给陈教授了封邮件,附上检测报告和数据图表,邮件里只写了一句话:“前体转化成功,成品浓度达标。”
凌晨两点,陈教授的回复来了,只有三个字:“太好了!”
后面跟着一个感叹号,隔着屏幕,两人都能感受到陈教授的激动。
封闭研究的第十四天,是最后一天。
早上七点,两人测完最后一组数据——三组培养皿的藻株鲜重均达到初始值的3倍以上,“o82”
号的红海素成品浓度稳定在o4毫克克鲜重,“o84”
号的前体浓度最高达到18毫克克鲜重,所有数据都远预期。
“可以收拾东西了。”
萧凡把实验记录本合上,封面已经被翻得有点卷边,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笔记。
叶之澜则开始整理仪器,把移液器、离心管一一清洗消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