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为证,此契百年不绝。”
小女孩把玻璃罐放在“契”
字旁边,罐里的幼鱼突然安静下来,第十八道环纹的粉白光晕里,浮出片小小的盐稻叶图案,和陶盒上的叶形一模一样。
“它们认亲了。”
女孩笑着说,“以后盐稻和鱼,就一起守着这里啦。”
萧凡蹲在“契”
字旁,摸了摸地上的红斑——是温的,像有热气从盐脉里涌上来。
他想起盐母里的人影,想起老盐井的青铜管,突然明白这“契”
不是约定,是传承:老盐工把护盐田的法子藏在盐晶里,盐稻记着,比目鱼记着,连地下的盐脉也记着,只等有人顺着星图、环纹、雾丝一路找来,把这契书重新亮出来。
老张在七星灶旁捡了片刚落下的灶灰,灰里混着颗盐晶,晶光里映着盐田的影子。
“以后不用怕盐度不匀了。”
他笑着说,“有叶契在,盐稻熟了鱼会报信,盐脉干了灶会提醒,比人记的还准。”
那天夜里,萧凡把陶盒放回老盐丛的根下,盖好叶形盒盖。
盐丛的根须慢慢缠上来,把陶盒护在中间,像在藏一件宝贝。
回实验室的路上,他路过盐田,见“契”
字还在月光下亮着,旁边的水渠里,盐脉水正缓缓流着,水里的盐晶闪得像星星。
玻璃罐里的幼鱼已经睡着了,第十八道环纹的粉白光晕轻轻起伏,像在呼吸。
萧凡把罐放在窗台上,月光透过罐壁,在墙上投出片盐稻叶的影子,影子里,隐约有第十九道环纹的淡痕,正慢慢显形。
他知道,叶契的故事才刚开始。
盐稻会一年年抽穗,比目鱼会一年年长环纹,老盐井的水会一年年流,而那些藏在雾里、晶里、叶里的秘密,会跟着这片盐田,守着“百年不绝”
的契,一直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