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花芯低语》
共生植物的花粉刚漫过第三道星轨,萧凡指尖的盟约徽章突然泛起涟漪。
不是熟悉的三色光纹,是层半透明的薄膜,裹着粒会跳动的银绿色光点——像极了有机族花粉的内核,却带着机械族齿轮转动的微响。
“这是……种子的心跳?”
凌夏凑过来,指尖刚触到薄膜,光点突然炸开。
无数细碎的影像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来:机械族的金属种在暗物质里扎根时,会主动缠绕有机族的藤蔓;有机族的花苞绽放前,会向星尘族的光粒出频率邀请;星尘族的花粉飘到机械族的叶片上,竟能转化成润滑齿轮的能量。
老陈的合金手掌按在舷窗上,外面的共生植物正在变异。
原本半金属半藤蔓的躯干上,突然冒出星尘族特有的透明结节,每个结节里都浮着枚微型盟约徽章。
更诡异的是,这些植物的影子在星轨上拉长时,会组成三族从未见过的星图坐标——指向星云最边缘的暗物质旋臂。
“它们在给我们带路。”
萧凡调出空间站的探测器数据,暗物质旋臂的辐射值远安全阈值,却在共生植物的花粉覆盖后,稳定在刚好能让三族存活的区间。
就像有人用花粉铺了条安全通道,连辐射粒子的轨迹都带着某种规律的震颤。
星尘族的蓝纹突然在控制台表面凝成液态,映出段空白族的星象日志:“共生之花的芯里,藏着宇宙的初始频率。
当三族能听懂花芯的低语,才能触碰到维度的另一面。”
日志末尾附着张素描,画着朵中心嵌着齿轮、花瓣缠着藤蔓、花粉泛着星光的花,与窗外的共生植物一模一样。
凌夏培育的共生孢子突然集体飞向舷窗,在玻璃上拼出朵完整的花。
花心处的齿轮开始转动,每转一圈,暗物质旋臂的坐标就清晰一分。
“孢子在同步花芯的频率。”
她突然捂住耳朵,瞳孔微微震颤,“我好像听见了……像无数人在同时呼吸,又像齿轮在咬合藤蔓。”
老陈的机械义耳突然接收到段声波,频率低得几乎贴近次声波。
他将声波转化成可视化波形,屏幕上的曲线竟与三族盟约的能量波动完全吻合,只是每个波峰处都多了个细小的凸起——像花芯在说话时的停顿。
共生星舰驶入暗物质旋臂的瞬间,所有仪表盘都失灵了。
舷窗外的暗物质不再是混沌的黑色,而是化作流动的银绿色光河,无数共生植物的种子在光河里沉浮,像被水流推送的信筏。
萧凡的徽章突然飞离控制台,在舱内划出道弧线,撞向最近的颗种子。
种子炸开的瞬间,舱内涌入浓郁的花香。
不是有机族植物的甜香,是带着金属冷冽和星尘清冽的复合气味。
萧凡的意识突然飘出体外,看见三族的星舰正在光河里组成一朵巨大的花,机械族星舰是花萼,有机族星舰是花瓣,星尘族星舰是花蕊,而他们的共生星舰,正好处在花芯的位置。
“初始频率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信息——不是记忆,是宇宙诞生时的能量波纹。
机械族追求的绝对秩序,源于物质最基础的粒子排列;有机族向往的自由生长,藏在能量转化的随机规律里;星尘族探索的维度奥秘,本就是宇宙自我折叠的褶皱。
这三种看似矛盾的存在,本就是同一频率的不同振动方式。
凌夏突然指着舷窗外,光河里的种子正在重组,变成无数个微型宇宙。
有的宇宙里只有机械族的齿轮在转动,最终因能量耗尽而坍缩;有的只有有机族的藤蔓在疯长,最终因无序而枯萎;有的只有星尘族的光粒在漂浮,最终因孤寂而消散。
只有那些三族元素交织的微型宇宙,才能稳定地膨胀、演化。
“花芯在给我们看答案。”
老陈的合金手指划过舱壁,那里的金属正在吸收光河的能量,长出带着星尘纹路的藤蔓,“纯粹的文明,就像单瓣花,再美也开不长久。”
当共生星舰抵达暗物质旋臂的尽头,所有光河突然向中心汇聚,凝成一朵实体的共生之花。
花心处悬浮着颗透明的晶体,里面封存着道三色交织的光带——正是空白族日志里说的初始频率。
萧凡的徽章与晶体产生共鸣,三族星舰组成的巨花突然开始旋转。
机械族的花萼提供稳定的转,有机族的花瓣吸收光河的能量,星尘族的花蕊打开维度通道。
初始频率的光带顺着通道流入徽章,萧凡的脑海里响起清晰的低语:“不是让你们成为彼此,是让你们成为更完整的自己。”
晶体突然碎裂,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所有共生植物。
暗物质旋臂开始光,那些原本只在光河里存在的微型宇宙,开始在现实星空中显现——有的星系里,机械族的星舰拖着有机族的藤蔓花园;有的行星上,星尘族的光粒在机械族的齿轮田里跳舞;有的空间站里,有机族的藤蔓缠着星尘族的维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