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宁宫的新政如春风化雨,悄然改变着深宫的气象。底层宫人因待遇改善而感念皇后仁德,各司其职,秩序井然;太妃太嫔们见林微处事公允,既有章法又不失宽和,也逐渐收敛了些许心思,后宫呈现出一派难得的平和。林微得以抽出更多精力,投入到“皇家医学馆”的筹建以及对“幽冥道”和“寂灭”之力的追查中。
然而,关于“雷击木”的搜寻,却始终没有突破性的进展。派往东海惊雷崖和西陲赤阳谷的精干小队,陆续传回消息,皆是“遍寻无踪”、“仅有传说,未见实物”。似乎这种蕴天地雷霆生机之奇物,真的只存在于缥缈的传说之中。
这一日,楚瑾宸下朝后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,来到坤宁宫。林微正在翻阅医学馆的选址图样,见他神色,便放下手中事务,迎了上去。
“陛下,可是朝中又有难事?”她轻声问道,奉上一杯温热的参茶。
楚瑾宸接过茶盏,并未饮用,只是握在手中,指尖微微用力:“北境传来消息,那几个胡人部落虽经朔风城一败,元气大伤,但近来似有重新勾结串联之势,背后……似乎有不明势力在暗中支持,提供兵甲粮草,甚至可能……有一些诡异的手段。”
林微心中一凛:“陛下是怀疑,与‘幽冥道’有关?”
“不得不防。”楚瑾宸沉声道,“‘幽冥道’行事诡秘,图谋甚大。他们既能将手伸入宫廷,毒害先帝,未必不会勾结外敌,祸乱边疆。若胡人得了他们的助力,北境恐再生战端,百姓又将陷于水火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微略显清减的脸上,闪过一丝心疼:“而父皇所中之毒,根源未除。你我虽能以‘幽嬗之契’暂缓其性,但终究非长久之计。沈墨与太医院众人,至今未能研制出彻底化解‘寂灭’之力的解药。那‘雷击木’……仍是关键。”
提及“雷击木”,林微也是轻叹一声:“东海、西陲皆无消息,莫非此物当真如此难寻?或是……机缘未至?”
楚瑾宸走到窗前,望着宫墙外辽阔的天空,眼神深邃:“天地之大,无奇不有。既然帛书上有此记载,必然存在。或许是我们的方法不对,或许是时机未到。但北境局势不容乐观,若‘幽冥道’真与胡人勾结,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。”
他转过身,看向林微,语气坚定:“医学馆之事,可按你的计划稳步推进,培养医者,惠泽百姓,亦是稳固国本。至于‘雷击木’与‘幽冥道’,朕会加派人手,扩大搜寻范围,不仅限于惊雷崖与赤阳谷,凡有天雷频繁、或至阳之地记载之处,皆派人查访。同时,令边关细作,密切关注胡人动向及其背后的神秘势力。”
林微走到他身边,与他并肩而立,握住他的手:“陛下放心,臣妾明白。医学馆亦是我们的一个据点,可借此汇聚天下能人异士,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奇物或‘幽冥道’的线索。宫中、朝堂、边疆……我们多管齐下,总能找到突破口。”
她语气温柔,却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,抚平了楚瑾宸眉宇间的忧色。
“只是,又要辛苦你了。”楚瑾宸反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暖,“前朝后宫,诸多事务……”
林微莞尔一笑:“与陛下共同守护这江山社稷,何谈辛苦?只是……”她略一迟疑,道,“关于先帝中毒之事,虽已证实是瑞王勾结‘幽冥道’所为,但臣妾总觉得,其中似乎还有些许未尽之处。那毒药配制精密,对‘寂灭’之力的运用也非寻常教徒所能为,背后定然还有更高层级的主使者,我们至今未能揪出。”
楚瑾宸眼神一冷:“朕也一直有此疑虑。瑞王不过是被推在前台的棋子。那真正的幕后黑手,‘幽冥道’的尊者乃至所谓的‘圣主’,依旧隐藏在暗处。他们就像阴沟里的毒蛇,一击不中,便潜伏起来,等待下一次机会。我们必须比他们更有耐心。”
夫妻二人一时沉默,都感受到了那无形压力的沉重。帝国初定,内有权谋暗流,外有强敌环伺,更有神秘诡异的邪教组织虎视眈眈。这九五至尊之位,坐得并不轻松。
“无论如何,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