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前的血腥气,随着黎明的到来,被初升的朝阳稍稍冲淡。汉白玉广场上的尸体已被清理,只余下大片未能完全洗净的暗红水渍,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。御林军士兵依旧肃立,甲胄染霜,眼神警惕,守卫着这片刚刚经历风暴的核心之地。
偏殿内,楚瑾宸卸下了染血的袍服,换上一身玄色常服,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,更多的却是掌控一切的冷冽。林微正在为他检查手臂上一道轻微的划伤——那是昨夜与那阴鸷老者交手时,被对方指甲边缘的阴毒气劲所伤,虽无大碍,但伤口周围泛着一圈不正常的青黑色。
“是‘蚀骨阴风爪’,爪上带毒,好在王爷体内阳炎之气自行抵御了大半,余毒已清。”林微仔细地用特制的药水清洗着伤口,语气平静,但眼底藏着一丝后怕。那老者武功诡异歹毒,若非楚瑾宸实力远超对方且身负至阳之血,后果不堪设想。
楚瑾宸任由她处理伤口,目光却投向殿外:“瑞王及其核心党羽已全部拿下,关入天牢。朝会时辰将至,该去收拾残局了。”
“王爷,”林微包扎好伤口,抬眸看他,眼中带着询问,“那‘幽冥道’……”
提及此名,楚瑾宸眼神骤然转寒:“那老者在被废武功后,试图咬碎口中毒囊自尽,被墨羽及时卸了下巴。但其骨头极硬,至今未吐露只言片语。不过,从其武功路数和所用之物来看,确与齐王当初勾结的势力同出一源,甚至可能更为核心。他们潜伏之深,谋划之久,远超我们想象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内殿:“父皇所中之毒,根源在此。不铲除‘幽冥道’,父皇的毒难解,大楚永无宁日。”
此时,戴权公公悄步走入,躬身道:“王爷,百官已齐聚乾清宫外,等待朝会。”
楚瑾宸站起身,整了整衣冠,瞬间恢复了那位威严肃穆、掌控朝纲的瑾亲王形象。“走。”
乾清宫外,文武百官鸦雀无声,个个面色惶惶。昨夜宫内的喊杀声和后来的戒严,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开,人人自危,不知这帝国的天,将要如何变幻。
当楚瑾宸的身影出现在丹陛之上时,所有目光瞬间聚焦。他并未坐上那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,而是立于御阶之前,目光如电,扫视全场。
“诸位臣工,”楚瑾宸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昨夜,宫中发生叛逆之事。瑞王楚瑾玔,勾结妖邪‘幽冥道’,以诡毒谋害陛下,嫁祸本王,更趁陛下病重、朝局不稳之际,悍然带兵逼宫,意图篡逆!”
虽然早有猜测,但亲耳听到楚瑾宸宣布,群臣依旧一片哗然,议论纷纷。
“幸赖陛下洪福,祖宗庇佑,御林军将士用命,叛逆已被一举荡平!瑞王及其党羽,现已羁押候审!”楚瑾宸的声音陡然提高,压下了所有嘈杂,“此等弑君谋逆、祸乱朝纲之大罪,天地不容,人神共愤!”
他目光如刀,掠过几位平日里与瑞王走得颇近的官员,那几人顿时吓得腿软,几乎瘫倒在地。
“然,”楚瑾宸话锋一转,“本王深知,绝大多数臣工,皆是我大楚忠良,与此逆案无涉。值此国难之际,正需诸位与本王同心协力,共度时艰!陛下龙体欠安,由本王暂摄朝政。望诸位各司其职,安定民心,稳固朝局,不得有误!”
他没有大肆株连,而是先稳定人心。这番恩威并施,立刻让惶恐的百官找到了主心骨。
“臣等谨遵王爷谕令!”以周明远为首的一批官员率先躬身应诺,其余人等也纷纷跟随,山呼海啸。
楚瑾宸微微颔首,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:加强京城及各边关防务,稳定物价,安抚因昨夜动荡而受惊的百姓,彻查与瑞王及“幽冥道”有牵连之余孽……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,展现出卓越的执政能力。
朝会在一片肃穆而又隐含振奋的气氛中结束。经此一役,楚瑾宸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,他虽未登基,却已是实际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