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你……”楚瑾宸看着她,目光中带着一种复杂的考量,“你需要做好准备。一旦账本到手,里面必然充斥着各种暗语、代号和复杂的账目。薛蟠经营市舶司多年,与南洋、西域甚至海外都有往来,账目绝非寻常。你需要用你的……那种条理和洞察力,尽快从中找出与张承恩之死、与东宫输送利益的关键条目。这,是将其定罪的关键。”
解读账本!这确实是她的强项。现代法医工作中,分析复杂线索、寻找逻辑破绽是基本功,而账本本质上就是一套记录利益往来的特殊线索系统。
“妾身定当尽力。”林微郑重应下。
谈话间,马车已驶入瑾王府。楚瑾宸直接去了外书房,显然要立刻部署针对薛蟠的下一步行动。林微则回到了静心苑。
她深知时间紧迫,回到苑中,立刻让春禾准备热水沐浴,洗去一身疲惫和紧张,然后换上一身干爽的便服,坐在书案前,摊开纸笔,开始整理思绪,将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——张承恩的尸检结果、赵猛的口供、薛蟠的职务背景、可能的账目特点等——重新梳理了一遍,试图构建一个初步的分析框架,为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天书般的账本做准备。
与此同时,楚瑾宸的行动已经如同精密的齿轮般开始运转。
先是那名被找到的更夫,在一个“恰到好处”的时机,被“无意中”暴露在了薛蟠一名外围眼线的视线里。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,飞速传回了刚刚出宫、正准备回府的薛蟠耳中。
紧接着,市井间开始流传起一些若有若无的传言,说是瑾王爷似乎抓到了某个命案的关键证人,正在严加审讯,不日就要有大动静云云。
这些消息真假参半,却精准地戳中了薛蟠最敏感的神经。
果然,回到薛府的薛蟠,在听到更夫出现和流言四起的消息后,顿时方寸大乱!赵猛失踪,瑾王强势介入,更夫这个隐患又突然冒头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:瑾王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证据,正在收网!
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。销毁账本!必须立刻销毁账本!那才是能要他性命的东西!
他不敢再信任任何人!赵猛的背叛(在他看来)让他心惊胆战。他决定亲自去处理!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薛蟠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服,只带了两个绝对心腹的护卫,悄悄从薛府后门溜出,乘坐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,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。他自以为行动隐秘,却不知从他出府的那一刻起,行踪就已完全暴露在玄一带领的暗卫眼中。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
薛蟠的马车最终停在城南一处看似普通的绸缎庄后巷。这里是薛家暗中经营的产业之一,也是他藏匿重要物品的秘密地点之一。
他谨慎地观察四周,确认无人跟踪后,才迅速下车,闪身进入了绸缎庄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就在他进入绸缎庄不久,另一队人马,手持刑部签发的搜查令(显然楚瑾宸早已通过其他渠道搞定),以稽查走私的名义,迅速包围了这处绸缎庄!
带队者,并非寻常衙役,而是楚瑾宸麾下一位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属官!
当薛蟠怀中揣着那本至关重要的账本,脸色苍白地想要从后门溜走时,正好被堵了个正着!
“薛大人,这么晚了,在此处有何贵干?”那属官面无表情,声音冰冷,“奉刑部令,稽查此处涉嫌走私违禁之物,请薛大人配合调查!”
薛蟠看着对方手中明晃晃的搜查令,以及周围那些明显是精锐的兵士,腿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他怀中的账本,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肝俱颤!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这是诬陷!”薛蟠色厉内荏地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