协理六宫,与太子的情谊正是如胶似漆。
有了小皇后,活下来的究竟是太子妃,还是沈氏女记忆中的那人,那人没了又如何,昭明帝没阻止小皇后。
太子妃就是第二个沈氏女,身边被昭明帝的人手围的水泄不通,在太子妃清醒的第一时刻,就有消息送到昭明帝案前。
与主子朝夕相处,宫人们最重要的就是学会揣摩主子,太子妃一睁眼,就知道她还是那人。
太子妃没变,既无离魂之症也无痴呆之相,究竟变与没变,昭明帝自有定断,一时看不出来,自有时间证明。
三年一选秀,明年又是选秀之年,沈氏女也该入宫陪着她的皇子表哥,再看她还有什么花样。
太医守着太子妃三天,见太子妃无恙,才向皇后娘娘回禀。
小主子保住了,只是太子妃需要时时卧床休息,不能劳累不可心神起伏过大,可以平安生产。
不受重视的太子依旧是太子,他只要是太子一日,就代表着皇权,太子妃与其与皇子妃也是天然的不一样。
太子妃有子,于江山的社稷有大功,燕飒茗重赏医女,还特意派人将太子妃母亲接入宫内陪她。
皇后突然派人来请,太子妃在宫中出事了,孔母来不及多等,收拾了两身衣物就随姑姑入宫,她放心不下女儿。
入宫一整年,再次见到母亲自己却是卧床,太子妃吸溜几下,还是克制不住,委屈了将自己塞到母亲怀里轻啜。
此时的太子妃,真正有了底气,终于又是有了母亲的孩子。
太子妃不敢多哭,怕影响肚中孩子,只允许自己掉了两滴泪,就用帕子轻按眼尾,沙哑的开口。
太子妃在说,孔母就在一旁听着,听女儿这一年在宫中过得艰辛,时不时摸摸太子妃,就像她幼时那般。
“我儿只要记住,皇后便是皇后,待她如待我一般,可不许再闹你的脾气。”
皇后稳坐中宫,正值女子年岁正好之时,与陛下琴瑟和鸣,两年都未有生育,孔母已经猜到了其中秘密。
有这样一位母后,才是女儿的幸运,孔母在听完女儿说的落湖昏迷之后,排挤了她的无错
“孩儿知道,那时孩儿昏迷不醒,就像在冷窖中一般,天地之中只有我一人。
实不相瞒,没有母后,孩儿恐怕长眠,肚中孩子也随着我这个没福气的母亲。”
到这时,太子妃才有人倾诉她当时的惶恐,满宫之中,无人可以说贴心话,太子妃夜里惊醒之时也怪自己年少轻狂。
因为那场变故,太子妃至今还觉得浑身发冷,有来自灵魂的冷,睡觉时,得盖着厚厚的被子才能睡着。
旁人只以为太子妃遭了变故,生死之中有大恐怖,难免有些改变,又是春日受寒,是要多盖被子。
孔母此时并不去责怪女儿,太子妃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,这事应该怪她。
女儿孤身一人在宫中,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做好这个太子妃。
有了孔母照顾,太子妃才彻底从变故中走出,有精力养肚中孩子。
“梓潼还在看医书?”
小皇后不知从哪得了一本医书,看了好几日也不曾看腻。
“本宫看看打发时间,这书是阳太医家传之书,写的很好,本宫收获颇多。”
燕飒茗这几日都在看这书,这书源于阳太医家中几代积累,上面写的,并不是不传之秘,而是寻常症状和用药。
百姓的头疼脑热上面都有记载,吓到小儿吐奶上到老人痴呆,也都写了,一本中医类百科全书
“朕看看。”
昭明帝学过医术,平日太医问诊,还能与太医切磋一二,这书他原本以为是小皇后寻来打发时间。
细看之下,就发现其中奥秘,用的是大白话,写的是千金风,可作为百姓传家之用。
“阳太医将这书赠与皇后,可有说些什么。”
“医者仁心,阳太医但愿世间人无病,宁可架上药生尘土,这书上有阳太医所绘草图,可以比照着图上模样找药,陛下想的就是本宫所想。”
阳太医虽是女子之身,心怀天下,昭明帝对女子的期盼再一次拔高。
小皇后与他心意相通,昭明帝特赐阳太医男爵之位,给了仁字封号,升为御医,照常在太医院当值,成了专供皇后之用的御衣之一。
太子妃卧床三月,在孔母的照料下,平安产下一个瘦弱的皇孙,小猫大小,哭声也很细弱。
因小皇孙出生时着实体弱,昭明帝没有信心,就暂未序齿,先等小皇孙满月。
从跌落湖中起太子妃就沉寂了,小皇孙的洗三、满月,都没有大办,太子如何说太子妃都不松口。
等太子妃坐满双月子,太子当天就就带着家眷离开皇宫,搬到宫外去住。
小皇孙行十,从出生起,太子妃强打起精神,处处仔细照料。
足月之后,也还是小小的人儿,一直等到迁宫之时,才长了些肉,看上去可以活下来。
这两旬之内,太子妃瘦的可怕,她瘦十斤,十皇孙才长一两,看着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