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上了眼。
能撑到现在的流民,自然都是聪明人。
蠢点的...早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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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熊的篝火,照着祥子那张忽明忽暗的脸。
望着四周瘦骨嶙峋的男女老少,祥子也觉出有些不妥,把宽厚的背脊压得更低了些。
一夜奔驰,纵使有【车夫职业】的加成,他气血也亏空得厉害,这会儿丹田处的气血气旋几乎停了。
他的脸色有些苍白。
把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,目光扫过这流民棚子。
大多是老人,偶尔能瞧见几个妇女和小孩。
自己和刘唐两个年轻人,的确有些打眼。
不过能熬过今夜就好——毕竟,没人会想到自己能背着刘唐冲出矿区,更没人会想到他俩会混在流民队伍里。
祥子把装着短枪的包袱塞在屁股下,目光落在刘唐身上,压低声音:“唐爷……您这身子骨?”
刘唐垂着头,却挤出个笑容:“好多了……”
祥子点头,心里头却明白刘唐这话是宽他的心。
在矿区熬了整整一个日夜,刘唐的气血几乎没机会恢复,一柄长刀从头厮杀到尾,不过是凭着一口滔天血气。
若不是几块虎妖肉及时吊着,只怕早就撑不住。
念及于此,祥子眉头却是微微一皱——走矿线这些日子,他早就发现,相比其他人,自己似乎更适应矿区的环境。
而经过了这一个日夜,祥子更笃定了这一点。
不然,他也不敢冒着“矿瘴”的风险,直接吞下那枚气血骨髓。
至于为何会如此,究竟是好是坏,祥子也说不清。
摇摇头,将脑袋里那些杂乱思绪压下去,祥子瞅了一眼刘唐惨白如纸的脸,犹豫了下,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腥臭的肉块。
这是虎妖剩下的心脏。
多亏流民棚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汗臭味,这血腥气才没显得那么刺鼻。
刘唐似是察觉到祥子的心思,却是摆了摆手。
祥子低声说道:“唐爷...说不得明日晨间还有变故。”
刘唐怔了怔,没有说话。
祥子说的没错,整整逃了一个日夜,便是铁打的都熬不住。
如今...也只能冒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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篝火旁,祥子捡了根木棍把虎妖心扎起来。
滋啦一声,油水从心脏滴落下来。
浓郁的肉香,弥漫了出去。
没过多久,就有几个流着口水的流民凑了过来。
祥子眼眸一缩,包袱微微一抖,一抹寒光从包袱里透出来。
不用做啥动作,一柄大枪配上那大体格子,就足够吓退那些暗中觊觎的目光。
身边一下子安静了,祥子先揪下一小块焦黑的外皮,放在嘴里细细咀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