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妈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嘉佳,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三岁半的孩子的眼神给吓到了。
她的喉咙微微动了动,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。
这孩子的眼神……之前怎么没觉得有这么可怕呢?
傅嘉佳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。
被李妈挡在身后的宋嘉手中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两碗刚盛好的,还冒着热气的牛奶。
袅袅白气升腾,带着甜糯的香气。
机会来了!
傅嘉佳的心脏在小小的胸腔里狂跳起来,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兴奋。
她猛地站起身,像一颗失控的小炮弹,直直地朝着宋嘉的方向撞去!
“哎呀——!”
伴随着一声夸张到刺耳的尖叫,傅嘉佳“精准”地撞上了宋嘉的腿。
她的小手也“不小心”地、狠狠地撞在了宋嘉端着托盘的胳膊上。
“哐当!哗啦——!”
托盘脱手,玻璃杯摔在光洁的地砖上,发出刺耳的碎裂声。
滚烫的牛奶瞬间泼洒出来,大部分淋在了傅嘉佳刻意伸出去的小手臂上,小部分溅落在了她的脚边。
“哇——!!!”
傅嘉佳的哭声惊天动地,瞬间盖过了碗碟碎裂的噪音。
她捂着自己只是微微泛红的手臂,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动,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,用尽全身力气哭喊尖叫。
“烫!好烫!坏人想烫死我!呜呜呜……妈妈!爸爸!她想烫死我!”
走廊里瞬间死寂。
李妈看着这一幕,突然想到了那个被冤枉的女佣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。
你该死!
李妈竟然在一个3岁多的小孩儿的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,瞬间感觉毛骨悚然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:“嘉佳?发生什么了?”
傅嘉佳猛地回头,收起了眼中的得意,立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妈,妈妈?”
她被突然出现的鹿悠茗和傅安给吓到了,声音都有些变形。
傅安紧随其后,眉头紧锁,威严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,沉声问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不知怎么回事,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被冤枉的女佣。
宋嘉被傅嘉佳的目光刺得一哆嗦,“小……小小姐……不小心摔了……”
“我没有!”
傅嘉佳在鹿悠茗怀里哭得更大声,挣扎着指向李妈,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。
“就是她!她故意撞我!她坏!她们是坏人!”
“嘉佳,别乱说!”
混乱中,李妈已经慌忙蹲下身,急切地去收拾那满地的碎瓷片,生怕再伤到孩子。
傅嘉佳的哭声诡异地顿了一下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李妈,那张还挂着泪痕的小脸上,扭曲地闪过一丝极致的恶意。
这个老东西,前世就总护着那个贱丫头!
碍事!
“老东西!害我烫到!滚开!”
恶毒的咒骂从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嘴里尖利地迸出来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。
李妈心口猛地一寒。
“傅嘉佳!”
傅安这次是真的怒了,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在干什么!怎么跟李妈说话的!”
他严厉地盯着小女儿,眼神锐利。
鹿悠茗抱着傅嘉佳的手臂也僵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着怀里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可怕的孩子。
是了,之前的她也是这样逼走了好几位佣人的。
甚至是她的哥哥,都是被这样的套路给逼走的。
鹿悠茗突然有些怀疑。
傅嘉佳真的是单纯的来自骨子里的恶吗?
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?
这个想法一出现,鹿悠茗瞬间打了个冷颤。
角落的阴影里,傅砚辞一直静静靠墙站着。
少年身形挺拔,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清冷得像一幅水墨画。
一想到在画室里面拿到的那个东西,傅砚辞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傅嘉佳瑟缩了一下,随即更大的委屈和怨恨涌上心头。
都是那个贱丫头的错!
都是她!
她必须付出代价!
现在!
立刻!
她猛地从鹿悠茗怀里挣脱出来,小手指着刚刚走过来的柚柚。
声音因为激动和恶念而微微变调,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尖锐。
“是柚柚!是因为柚柚要喝牛奶,我才会被烫到的!她还是小偷!”
“妈妈!妈妈你那条最漂亮的,有好多亮晶晶石头的项链!就是她偷的!我看见了!就是柚柚偷的!”
“什么?!”
探出脑袋看热闹的柚柚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彻底砸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