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然而,她预想中的一切,都没有发生。
“嗒。”
一声轻响。
祁同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他没有看陈阳,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她,直接落在了陈岩石的脸上。
目光平静,却带着一股让陈岩石心头一跳的力量。
“陈伯伯,我尊重您是前辈。”
“但恕我直言。”
“您在省检那栋大楼的办公室里坐久了,可能……离基层太远了。”
轰!
陈阳手里的汤匙没拿稳,“当啷”一声掉在面前的骨碟里,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。
陈海和侯亮平更是吓得把头埋进了饭碗里,大气都不敢喘。
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,指着一位省检察院二把手的鼻子说。
你脱离群众,你官僚主义!
陈岩石的脸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,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祁同伟却像没有看见。
他继续投下了第二颗,也是最致命的一颗炸弹。
“您如果不信,可以动用您的权限,去查一个案子。”
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连吴阿姨在厨房洗碗的水声都停了下来。
“汉东省。”
“金山分局。”
“三年前。”
“发生过一起特大矿难瞒报案。”
祁同伟每说出一个词,陈岩石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最后,祁同伟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您去看看,那份最终被定性为‘普通安全事故’的调查卷宗。”
“在最后一页签字,把这桩案子硬生生压下去的人,是谁。”
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。
但这个具体的案件,这个精确的时间,这个直指核心的卷宗。
直接捅进了陈岩石都未必敢轻易触碰的,汉东政法系统的绝密档案柜!
瞬间,将死了这位老检察长!
陈岩石脸上的怒气,在这一刻彻底凝固,然后像退潮般迅速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混杂着惊骇与恐惧的空白。
金山……三年前……瞒报案……
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撞击,一个他根本不敢深想的可能性浮出水面。
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衣。
他再看向祁同伟时,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审视。
陈阳呆呆地看着父亲失魂落魄的脸,又看看对面那个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男人。
她感觉自己的世界,在这一刻,被一把重锤砸得粉碎。
她引以为傲的家世,她视作武器的父亲,在这个男人面前,不堪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