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帘被一把掀开。
祁连山走了进来。
他刚从“黑寡妇”前线撤回,作战服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污和硝烟的味道。
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。
他一言不发,径直走到地图前,听完了两方的争论。
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整个帐篷瞬间安静下来。
祁连山拿起一支红色铅笔,围绕着316A师的位置,画了三个方向的进攻箭头。
唯独,在南边,通往红河平原的方向,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。
“围三阙一。”
周副师长当场就炸了。
“胡闹!这是放虎归山!”
祁连山没理他,只是用铅笔的末端,敲了敲那个南向的缺口。
“316A师是指挥官阮文孝,他现在心里憋着火,只想找我报仇。”
“四面猛攻,他知道跑不掉,会跟我们拼命,是下策。”
“诱敌深入,他可能会察觉陷阱,是中策。”
“上策,是给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‘希望’。”
祁连山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我们三面猛攻,摆出不惜一切代价要全歼他们的姿态。但偏偏在南边,给他留一条‘生路’。”
“以阮文孝的骄横,他只会认为是我们兵力不足,指挥失误,才露出了破绽。”
“他会毫不犹豫地从这个缺口突围。”
“而这条‘生路’的尽头,就是我们为他准备好的坟场。”
整个指挥部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胆、狠辣,又直指人心的计划给镇住了。
周副师长愣了半晌,脸色涨红,他不服气地反驳。
“纸上谈兵!万一他们不从南边跑呢?你这是拿整个战局在赌!”
他上下打量着祁连山,话里带刺。
“祁营长,你在‘黑寡妇’运气好,不代表打仗都能靠运气!这可不是你爹在总参给你画图!”
这话,已经相当难听了。
祁连山缓缓转过头,看着他,眼神里只有一种看死人般的平静。
“他们会的。”
“因为我会亲自带队,出现在北线主攻阵地。我会让旗手把‘钢铁先锋营’的战旗,插在离他最近的山头上。”
他往前走了一步,逼视着周副师长。
“阮文孝看到我的旗,就会失去理智。”
“他越想杀我,就越会选择那条看起来最容易逃走,然后重整旗鼓再来找我报仇的路。”
“这不叫赌,这叫算计。”
这番话,充满了对敌人心理的绝对掌控。
师长盯着祁连山,终于明白,为什么祁明峰会亲笔批复“拿炮弹给你儿子洗地”。
虎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