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前辈提点的毛头小子了。
“洛书,你要是真能把我调过来,那我自然没话说。”
他弹了弹烟灰,“京华市的情况我也熟,十年前跟着你跑过不少地方,哪些企业是支柱,哪些地方有隐患,我门儿清。
这些年你在这儿打下的底子扎实,我接过来也能放心。”
两人就着茶水,低声交谈了两个多小时。
从开区的产业升级,说到乡镇的民生工程;从可能阻挠的常委名单,谈到该拉拢哪些中立派;连哪个部门的档案需要提前封存,哪个干部该挪个位置避避风头,都一一敲定。
桌上的茶换了三泡,第一泡浓得有些苦,第二泡醇厚回甘,第三泡就淡得像水了,可两人谁也没在意。
烟灰缸里的烟蒂堆起了小丘,滤嘴上的印记和烟丝混在一起,像座小小的堡垒。
临走前,王璐璐父亲忽然问:“你进了高层,打算主抓哪块工作?”
陈洛书望着窗外,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,把天边的云染成一片烧红的锦缎。
他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可能会把政协这块交给我。”
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步棋藏着多少考量——政协看似清闲,却是协调各方关系的枢纽,那些退下来的老领导、各行各业的代表,都在那儿坐着,把他们理顺了,比在实权部门硬碰硬要省力得多。
以退为进,未必不是好事。
王璐璐父亲点点头,没再多问,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那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老一辈的认可和期许:“那我就等你消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