汁液从花瓣滴落,将枯萎的地脉滋润得妖异肥硕。
这是焚烧与毁灭之后,“晶脉癌”
的终极显化——焚渊花灾!
花海深处,缓缓站起一个身影。
她通体如焦土捏塑,却在每寸皮肤下流动着焚渊花的绿色光脉,无数细小的棱镜碎片从关节处刺出身体,在花海绿光中折射着破碎的图景:玄铁巨鸢熔化的铁颅,崩解的地藏琉璃塔残块,甚至倒插如墓碑群的赤炎晶矛阵列……那正是曾被虺齿圣盾反噬倒戈的燧石兵器残骸!
这女人正是以兵器残片为骨,花脉为血重生凝形——晶骸牧者。
牧者扬起由断裂棱镜矛头熔接的手臂,指向圣约碑顶搏动的光卵。
“晶癌之子……”
她口中吹出饱含荧绿孢尘的吐息,声音如亿万晶簇摩擦,“来吮生母的毒乳……”
随着她的召唤,焦黑穹顶完全被焚渊花海覆盖!
无数花瓣翻转,露出内里排布整齐的棱镜孔洞——如同亿万吮吸的口器对准碑身,孔洞深处,荧绿光线凝聚成粘稠光束,暴雨般轰射!
光卵被荧光淋透的瞬间,卵壳内蜷缩的星胎骤然绷直!
原本未启的目痕缝隙撑到极致,胎体表面浮现出虺咬荆棘般的原始密痕。
粘稠光浆在卵壳表面沸腾,出千口巨釜烹煮血肉的轰鸣。
碑底深渊中僵直的青铜蝶群突然集体爆开!
蝶躯炸裂成绿色尘暴,每一粒碎尘却拉伸成更细小、更密集的青铜刃蝗!
这些新生刃蝗并未攻击光卵,而是扑向那些被荧绿光束打通的、正疯狂吮吸渊土养分的裂谷通道!
它们如亿万剃刀,开始刮骨剔肉般啃食构成卵壳胞宫的“渊土血肉”
。
光卵正在坍塌!
晶骸牧者裙裾间散落的焚渊花突然暴长,根茎化作千条荧绿触须扎入坠落的卵壳!
茎尖裂开棱镜口器,贪婪撕扯沸腾的胎浆——这竟不是哺育,而是借着攻击,向卵壳内的星胎强行输送亿万份浓缩的、饱含晶脉癌的“母爱记忆”
!
这记忆携带剧毒:有燧石盟域净焰裁决时兵锋所指的冰冷俯瞰,有苍母地脉垂死的痉挛,有琉璃塔熔流时千万护塔匠的魂灵哭嚎,有地壳深处被赤炎晶矛贯穿时的剧震与龙膏燃烧蒸腾的绝望……
光卵在绿色浆液的灌输中急剧膨胀、变形、浊化!
卵内蜷缩的星胎出无声嘶吼,胎体被灌入的荧绿浆液撑鼓暴凸,粘稠胶质表面竟浮现无数痛苦痉挛的面孔:幼帝额角残存星蛹之疤在蠕动,王璇玉髓虹膜破碎的纹路在蔓延,甚至能看见无数被束缚在晶脉中的苍脉魂灵虚影!
虺齿圣约形成的原始密痕如灼热铁箍锁紧胎体,却止不住它向一团沸腾的、聚合了所有晶脉癌细胞的脓质肉球转化,表面的粘稠光浆沸腾出荧绿毒泡。
卵壳剧烈搏动,每一次收缩都挤出亿万荧绿孢尘,将环绕的青铜刃蝗染成绿色毒雾。
晶骸牧者裙裾间所有焚渊花正狂喜绽放,花蕊处的棱镜口器中伸出细长吮吸之舌,舔舐着坠落的剧毒孢尘,出满足的呓语。
那光卵即将彻底被焚渊之母吞噬消化——
一只被荧绿毒液浸透的青铜刃蝗,在群蝗蛀食中已半融化变形,却仍在被污染的本能驱动下,狠狠噬咬向晶骸牧者探来的某根荧绿触须根部!
蝗虫的颚齿啃上茎蔓的刹那,一股无形之物顺着被污染的晶化血脉,逆流冲入牧者的意识核心——
这微如芥子的咬痕中竟裹挟着圣约碑文崩解前的最后记忆:在虺齿圣约熔铸成型的那一刻,在幼帝掏出星核、王璇炸射出玉髓锁链的巅峰共鸣中,在那撕裂穹顶的虺齿巨盾与倒戈赤矛的混乱风暴里……在一切终极混沌的中心,幼帝曾伸出溃烂的手指,触碰王璇玉髓虹膜深处一道无人知晓的细密裂痕,留下过一道以荆棘星尘写就的密文符记。
这道由濒死者指尖刻入玉髓本源的微小疤痕……此刻,正沿着污染青铜蝗的啃食路径,烙入晶骸牧者的意识核!
“呃啊——!”
晶骸牧者的狂喜呓语骤然扭曲为凄厉惨嚎!
构成她形体的万千棱镜碎片猛烈震颤,内里折射的所有燧石辉煌、净焰裁决的冷酷、焚烧万物的绝对威权图景轰然碎裂!
唯有那道细小的荆棘符记在每一片棱镜深处扭曲闪耀,像亿万根针在穿刺她凝聚的晶脉癌记忆!
那些她灌入光卵的剧毒回忆、亿万魂灵痉挛的面孔,在荆棘符印的光芒中显露出真实——这记忆本就是被污染的!
它们早已在净焰裁决、在晶脉癌变的疯狂生长中……被某种源于星蛀虺源头的“篡改意志”
扭曲、侵蚀过!
晶骸牧者,她本就是从燧石裁决崩解倒戈的残骸中,被这篡改意志孕育催生的……傀儡剧毒花!
她输送的根本不是母爱乳浆,而是扭曲毒种!
光卵中翻滚的巨大星胎脓球表面,亿万痉挛的面孔在毒液中溶解,粘稠胶质表面翻腾起密密麻麻的虺形脐管,这些脐管贪婪地吮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