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时分,钦天监浑天仪突生异响。
青铜浇铸的二十八宿盘逆旋三周,心宿二迸出血色流火,直指西南三星堆方位。
监正握着的《乙巳占》残卷无风自燃,灰烬中浮现金乌衔蛇之象。
白灵盘踞观星台飞檐,蛟尾扫落瓦当凝霜。
她嗅到星图中渗出的焦糊气息——与三日前焚烧的申笃蛇蜕如出一辙。
北斗杓柄忽而倒转,紫微星光如银练垂落,在地宫入口织就光网。
"
天垂象,见吉凶……"
监正话音未落,浑天仪青龙七宿的铜钉迸裂,碎屑在空中凝成南宫晦焦尸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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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兵奎的玄铁靴碾过新翻的夯土,斩马刀挑开青铜神树表层的绿锈。
枝头金乌饰片忽生蛇鳞,映着火光游出西米女王的足铃图腾。
"
将军,此处祭坛有活物痕迹!
"
亲兵火把照见青铜鼎内未干的血迹——分明是童子心头血。
铠甲内衬的绿锈突然灼烫,赵兵奎扯开护心镜,见心口玉璋与神树共振出青光。
十二尊青铜人像破土而出,托举的焦尸碎块散着檀香,正是南宫晦独用的迦南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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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灵游过地宫暗河,鳞片在青铜器刮出霜纹。
申笃国师正将蛇蜕粉撒入夔纹鼎中,沸血凝成归墟星图。
怀中冰晶符骤冷,幼帝塞给她的蛟珠炸裂寒气,冻住鼎内翻涌的血雾。
"
咿……呀!
"
虚空传来奶音,白灵逆鳞映出小皇子影像。
奶团子攥着皇后金步摇在星图乱划,凤嘴衔的东珠迸裂,碎屑凝成卍字击穿血幕。
鼎中忽起漩涡,南宫晦焦尸碎块竟拼出完整官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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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内,幼帝啃咬的玉虎符突然裂开,露出青铜卦签。
脐间疤痕金光暴涨,在《西南郡志》灼出三辰墟星位。
皇后掀帘时,见奶团子呕出带翡翠屑的乳汁,在地砖蜿蜒成归墟海眼图。
"
娘娘……困……"
小皇子指着星图中荧惑守心之象。
檐下惊鸟铃骤响,铃舌蛇纹与地宫青铜共振,声波震裂半面宫墙。
白灵蛟尾扫翻夔纹鼎,蛇蜕粉遇血凝成西米女王虚影。
那虚影指尖点向青铜罍,器身蝌蚪文忽如活蛇游动。
"
阿蛟……冻……"
奶音穿透岩层,白灵喷出本命冰息,却见自己当年褪下的蛇蜕,正嵌在祭坛底层的巫姒桓封印阵中。
焦尸碎块在冰晶中聚成南宫晦形貌,心口蛇形玺印裂开獠牙:"
殿下可知,这辰极监本就是为你备下的牢笼?"
三星堆地表轰然塌陷,青铜神树破土冲天。
赵兵奎的玄甲卫在龙吟中化为石像,斩马刀上蛇纹游入铜器铭文。
浑天仪二十八宿盘迸裂,紫微星光凝成幼帝虚影,襁褓金线竟是游动的归墟海眼。
监正颤抖着捧起《乙巳占》残页:"
原来所谓龙脉……是人皇与归墟的脐带!
"
小皇子脐间疤痕骤然撕裂,将三百年星力与青铜咒文织成天罗。
申笃国师的蛇蜕在网中灰飞烟灭,西米女王的獠牙正从巫姒桓封印阵渗出……
东海贡船抵港那日,十二名力士抬着的青铜卦盘突然自鸣。
盘面夔纹寸寸龟裂,露出底层薄如蝉翼的玄膜,日光穿透时竟映出归墟星图。
白灵蛟尾扫过膜面,鳞片剐蹭出冰火交织的碎星。
"
此乃天机帛!
"
随船老道惊呼,手中罗盘指针尽碎,"
《淮南子》载,禹王治水时得玄膜九张,可封幽冥之隙……"
话音未落,玄膜忽如活物卷向幼帝。
小皇子脐间疤痕金光暴起,竟将玄膜吸入体内。
奶团子突然吐出完整巴蜀图语:"
申笃…盗帛…镇海眼…"
钦天监地窖深处,监正以蛟油浸泡玄膜残片。
帛面浮现金乌负日图,细看竟是无数尾相衔的双头蛇。
白灵逆鳞忽生灼痛,褪下的鳞片在玄膜印出归墟坐标——正指向赵兵奎驻守的西南大营。
"
此物非金非玉,遇龙气则显形。
"
监正颤抖着举起冰鉴,内中玄膜正吞噬月华,"
当年巫姒桓封印归墟,必是借了此物之力!
"
地砖突然渗出血色卦象,幼帝白日抓周的翡翠算筹自行飞起,在玄膜刻下"
南宫"
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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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灵夜闯西南军营时,玄甲卫正熔炼青铜器。
赵兵奎的斩马刀劈开祭坛,碎屑中飘落的玄膜竟裹住蛟尾。
她忽觉千年修为如泄洪般流失,逆鳞映出骇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