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”到一些无法名状的、存在于维度间隙的巨大阴影,它们并非生物,更像是一种宇宙规律的异常体(Anoalies),偶尔会将其“触须”伸入某个新生或衰败的宇宙,汲取着什么,或者……播种着什么。
其中一个碎片的“感觉”,与那冰巨星背后的幽绿阴影和其高维锚点,有着令人不安的相似性。
星球意识传递来一个模糊的意念:这些“异常体”是宇宙轮回中的“清道夫”或“寄生虫”,它们被新生宇宙的原始规则能量(如“创世因子”)所吸引,但也畏惧其最终成型后的稳定力量。它们往往在宇宙初生、规则未定时进行渗透和窃取。
这印证了索恩博士的话,并提供了更宏大的背景。
几天后,索恩博士的状况稳定下来,可以进行更长时间的交流。科尔亲自前往病房。
“……‘哨兵’计划的志愿者,都是最英勇的战士和最智慧的科学家……”索恩博士虚弱地讲述着,“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……成为人类在黑暗森林中的眼睛……他们的意识与‘哨兵’结合后,会进入一种……超越时空的感知状态……但代价是巨大的……孤独、信息过载、以及……与那些不可名状之物感知连接带来的……精神侵蚀……”
“我们必须知道‘低语者’到底想怎么做!”科尔沉声道,“它们寻找‘钥匙’,是想如何控制规则?”
索恩博士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……‘远航者号’只来得及扫描到它们的生物舰船结构和部分能量特性……但‘哨兵’……或许可以……”
他艰难地抬起手,指向病房外实验室的方向:“唤醒……‘旅者7号’……那是……最成熟的原型体……里面的志愿者……卡珊德拉·雷恩(CassandraRhe)博士……她是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……或许她的感知……能告诉我们答案……但必须快……‘低语者’……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……”
最终的选择,还是绕了回来。
研究团队提交了初步报告:“哨兵”技术风险极高,但其超维感知能力无可替代。志愿者意识处于深度休眠,但仍有活性,强行唤醒可能导致不可逆损伤,但也有沟通可能。
全体会议再次召开。这一次,气氛更加沉重。
伊娃展示了星球意识提供的关于宇宙“异常体”的碎片信息。莉莉汇报了“哨兵”研究的风险与潜力。索恩博士的请求也被如实传达。
经过漫长而痛苦的辩论、投票,最终,以微弱的优势,通过了决议:
在做好万全医疗和精神稳定措施的前提下,尝试唤醒“哨兵-旅者7号”内的卡珊德拉·雷恩博士的意识,进行有限度的、受控的沟通,获取关于“低语者”意图和高维锚点的关键情报。
这是一个背负着巨大伦理压力的决定。每一个人都清楚,他们可能正在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。
特制的隔离沟通室被建立起来,配备了最先进的精神感应设备和医疗救护单元。伊娃和最好的心理学家、神经科学家团队随时待命。
雷恩博士的“哨兵”原型体被小心地移入室内。莉莉亲自操作,使用经过反复计算的安全能量频率,开始极其缓慢地、温和地刺激其核心意识单元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屏幕上,代表意识活动的曲线开始从近乎平直,逐渐出现微弱的波动。
突然,那椭球体猛地一震!表面的银灰色泽迅速褪去,变得如同透明的晶体,隐约可见内部复杂无比的结构和一颗微微跳动着的、生物与机械融合的“心脏”!
一个清晰、冷静、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疲惫与沧桑的女声,直接回荡在隔离室内外的每个人的脑海之中,并非通过空气传播:
“识别……新连接协议……识别……未知环境……时间坐标……错误……严重偏移……”“我是……卡珊德拉·雷恩……‘旅者7号’记录员……外部情况……汇报……”
她醒了!
“雷恩博士,这里是‘新芽市’殖民地,我们是人类幸存者……”科尔尽可能平静地通过精神感应接口回应。
短暂的沉默后,雷恩博士的意识再次传来,带着一丝惊讶,随即是深深的了然:“幸存者……原来…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……‘大寂灭’……果然还是发生了吗……”“你们唤醒我……必然面临巨大危机……是……‘它们’吗?那些……‘收割者’(Reapers)?或者……你们有别的称呼?”
“我们称其为‘低语者’。”科尔迅速回应,“它们正在威胁我们的家园,并寻找‘创世因子’。”
“创世因子……”雷恩博士的意识波动明显加剧,“果然……它们最终的目标……是这个……”“听着……时间不多……我的状态无法维持太久……‘它们’并非单一实体……而是一种……跨越维度的……意识集群(sessCster)……其核心……存在于时空的褶皱之中……”“它们寻找‘创世因子’,并非要摧毁……而是要……扭曲其核心编码……将其转化为一个……定向的规则武器……用于……撕裂更多新生宇宙的壁垒……进行更大规模的……收割与寄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