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拓者”返回营地带来的并非凯旋的喜悦,而是沉甸甸的数据、样本以及一种紧迫的责任感。腐殖之泽的景象——那死寂的黑水、扭曲的枯木、狂暴而痛苦的变异生物,还有那艘如同墓碑般的终末军团残骸——深深烙印在每一位队员的脑海中。
营地立刻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研究和分析状态。莉莉和迈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采集到的能量核心残留物、武器发射痕迹以及变异生物样本的分析中。伊娃则专注于研究那种“熵增催化剂”的生物效应,试图找到逆转或中和的可能性。数据被同步传回轨道的“堡垒号”和“探针号”,借助母舰更强大的计算模块进行深度模拟。
科尔也没有闲着,他组织起工程人员,以“开拓者”为基础,开始紧急改装那台大功率能量净化发生器。根据莉莉他们的初步发现,常规的净化手段收效甚微,必须将“创世因子”的频率编码进去,才有可能从根本上逆转那片区域的熵化过程。
时间在紧张的工作中流逝。新希望-Alpha再次迎来了夜晚。双月升起,森林再次发出悠扬的嗡鸣与柔和的光辉。营地周围的星球意识能量场依旧活跃,但队员们能清晰地感觉到,来自西方那片腐殖之泽方向的能量流,如同被堵塞的动脉,传来微弱却清晰的“痛苦”悸动。这种感知,在亲身接触过那片土地后,变得愈发明显。
第三天黎明,初步方案和改装终于完成。
研究帐篷内,莉莉指着全息投影上复杂的能量模型:“模拟结果出来了。单纯发射‘创世因子’频率能量波,范围太大,效率低,且可能对周围健康生态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。成功率最高的方案是:定点植入共振信标(Resonancebeas)。”
她放大了一个设计图,那是数根约一人高的金属柱状体,顶端镶嵌着精心调制的能量晶体。“我们将‘创世因子’频率编码注入这些信标。需要将它们精准植入腐殖之泽的几个关键能量节点——也就是污染最严重、能量脉络堵塞最核心的位置。”
迈克接话道,调出了腐殖之泽的地形与能量扫描叠加图:“根据扫描,主要有三个这样的核心节点:一个就在那艘残骸附近,一个在沼泽中心区域,还有一个在北侧的污染源头,可能是一条被污染的地下河入口。信标植入后,会首先形成一个小的‘净化领域’,中和周围的熵化催化剂,疏通局部的能量流动。当三个信标同时激活时,会产生协同共振,理论上能覆盖整个腐殖之泽,逐步净化整个区域。”
“但是,”伊娃面色凝重地补充,“信标的植入过程非常危险。需要人工操作,确保植入深度和角度符合要求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再次深入沼泽核心,并且要在那些变异生物的攻击下,完成精细作业。而且,信标启动初期,可能会因为能量冲突,引发……未知的反应。”
科尔看着投影图上那三个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节点位置,沉默了片刻。每一个节点都位于沼泽最深、最危险的地带。
“我们没有选择。”他最终开口,声音平静却坚定,“这是唯一可能有效的方法。也是我们回应它的唯一方式。”他指了指脚下的大地。
计划迅速制定。此次行动命名为“共鸣净化”。出动人员与上次相同:科尔、莉莉、杰克、托尼、伊娃、迈克。“开拓者”将装载三根共振信标以及必要的支撑和设备。杰克和托尼额外配备了更强火力的武器和更多的干扰弹、爆破物,负责清除障碍和火力掩护。莉莉和迈克负责信标的最终调试与植入引导。伊娃随时监测环境与生物反应。科尔总体指挥。
正午时分,当恒星高悬,理论上沼泽区域可见度最高时(尽管那里依旧昏暗),“开拓者”再次轰鸣着驶向西方那片死亡之地。
第二次踏入腐殖之泽的边缘,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腻气息和死寂感依旧扑面而来。但这一次,队员们心中少了些许未知的恐惧,多了几分明确的目标感和沉重的决心。
“按计划,先处理北侧的地下河入口节点。”科尔下令。
“开拓者”小心翼翼地沿着沼泽边缘移动,寻找相对坚实的路径。变异生物似乎记住了他们,车辆刚一靠近,黑色的水面下就开始涌动不安的影子。
“它们来了!”托尼警告道。
数条巨大的、布满肿瘤的触手再次破水而出,直扑车辆。
“开火!不要纠缠,以驱赶和突破为主!”杰克大吼,操纵车顶机枪喷射出火舌。
战斗再次爆发。能量光束和爆炸声打破了沼泽的死寂,粘稠的黑水和破碎的生物组织四处飞溅。“开拓者”如同在泥泞和攻击中艰难前行的巨兽,依靠强大的动力和火力,一步步向着目标节点推进。
终于,他们抵达了第一个节点附近。这里的地面更加泥泞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和腐败气味。一个不断涌出黑色泡沫的、直径约数米的泉眼正在汩汩冒着毒气,周围的能量读数低得可怕。
“就是这里!信标一准备!”莉莉喊道。
迈克操作机械臂,将第一根沉重的共振信标从拖车上取下,对准那个不断翻涌的泉眼。
“深度校准!角度偏移